本帖最后由 依稀背影 于 2009-10-25 20:59 编辑
每天凌晨，太阳还没起床，蒋胜勇就悄悄地起床了，在小院里悄悄地洗脸生火推车装车，比较熟练。半小时以后，蒋胜勇拉着那些连夜做好的小米粥八宝粥玉米粥黑米粥们即将出门的时候，老婆苏莲在屋里睡眼惺忪地说，路上慢点啊。
秋后的清晨十分霜降，蒋胜勇哆哆嗦嗦不住地吸鼻子。几大桶热粥在身后冒着热气，三轮车跟袖珍蒸汽机似的匀速前进。几辆汽车威风凛凛地驶过，马路上昨夜的许多落叶不由自主地随波逐流。
四十出头的蒋胜勇长相超前，主要标志是脑袋上几乎一穷二白，加上前额几道岁月的波纹，因此人称：老蒋。老蒋此行的目的地是公园西侧，每天早晨那里糜集了众多小吃摊，拒不完全统计有三十多个品种，附近的、过路的市民大多在那里进早膳。老蒋是几个粥类供应者之一，大家资源共享和平共处相互切磋共存共荣。
九点一过，食客寥寥。按照惯例，众摊贩以物换物等价交换，你喝我的米粥我吃你的烧饼，他尝你的酸辣粉你端他的老豆腐。吃饱喝足，互道一声明儿见，各自散去。
老蒋没有直接回家，绕道去了城郊的养鸡场，批了三箱新鲜鸡蛋。老蒋想，不能多批，一样的鸡蛋，昨天三块二，今天就可能两块九。价格忽高忽低，弄不好就赔钱，市场规律不好把握呀。
街口有家水果摊，跟老蒋挺熟，见老蒋过来，就喊：冬枣处理，要不要？老蒋下车，买了一斤尝了人家一把。老蒋拎着冬枣兴冲冲地往家赶，儿子见了一准高兴。一想起儿子蒋来，老蒋就不由自主地舒服。虽说老婆苏莲长的连拐卖妇女的见了都绕着走，可是能给咱生儿子！到哪都放心，手脚麻利任劳任怨，不就长的难看点嘛，实际上拉灭了灯，都一样。
老蒋的门口搭建了一间板房，主要经营项目有鸡蛋散装食用油换液化气房屋中介公用电话。此前还开过洗衣店，由于质量没有保证，黄了。老蒋到家，苏莲帮着卸车，儿子蒋来牵着一条墩布一样的小狗过来凑热闹。老蒋把冬枣递过去，吃吧儿子。
苏莲顶着一脑袋颜色可疑爆炸未遂的头发，穿一条不合时宜的黑色健美裤，粉红塑料拖鞋，啪啪地院内院外地忙活。老蒋在屋里抽烟，翻看记录，有四家换气的，两家看房的，另外电话费也该交了。老蒋慢慢慢慢地伸个懒腰，出屋，却见儿子蹲在三轮车里，小手里有几颗冬枣，正引诱小狗。
中午时分，老蒋拉着几只空罐叮叮当当回来了，拎只塑料袋到厨房里找苏莲：送气的时候，后面楼上有位大姐送你的。苏莲在围裙上抹抹手，抖出一件无袖长裙来，到处布满紫色的小花。苏莲羞涩地说晚上，晚上我穿给你看。老蒋说晚上你最好什么也别穿。
自家腌制的酸菜炒肉丝，炖鸡架，花生米，土豆泥。简装二锅头。都在桌上。
苏莲站在门口喊吃饭。老蒋一手领着满脸花的儿子，一手拎着湿墩布一样的小狗，进门就不住地道歉：掉沟里了掉沟里了。
倒上酒，苏莲语重心长地说，早上你得出摊，晚上你得熬粥，吃不好睡不舒坦，就中午这顿饭了，多吃点。老蒋用筷头蘸酒辣儿子，自己端杯就干了。儿子在那里哇哇叫，老蒋在那里哈哈笑，苏莲好气又好笑，心说，这对没正形儿的爷俩。
这个秋天的下午，温暖如初。
遍地阴阳（一）冯氏夫妻
遍地阴阳（二）陈家俩口
遍地阴阳（三）褚家夫妇
遍地阴阳（四）卫氏连理 |
雷达卡
发表于 2009-10-25 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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