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泉涌“金”（随笔） [复制链接]

东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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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25 06:3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淡淡一片云于 2010-3-25 07:23 编辑

金泉涌“金”（随笔）

东莱子／文

　　我们文化馆曾经铅印过《梨花》小报，主要发表业余作者的作品。也有稿酬，很少。后来，还把作品辑印成册，也叫《梨花》，挺厚的一本书。
　　当时，我们曾先后让５个业余作者到文化馆专门学习写作。每个人三个月左右，给他们很少一点钱（忘记具体是多少了）。他们五个人，除了一个考上大学外，都相继招工转正，吃上了商品粮（原来都是农民），并成了现在的公务员。
　　金泉就是其中的一个。

　　金泉主要是以写散文为主，也写报告文学。先后当过《无名文学》的编辑，泊头市文联副主席什么的。现在，已经退养了（那些县级市有一种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年满５０岁的人，都要把位置腾出来，让给新来的人）。
　　我的案头摆着他的一本书《生命的力度》。序言是他让我写的。至于他为什么让我来写，我并没有多想，也许是源自我们之间的那份理解与感情。
　　我在《序言》里写下了下面一段话：
　　“在孤独的黄昏——初春，光秃秃的扭曲的、如同那片土地上老人干枯的手指般的枣树的枝桠，横七竖八地切割着蛋黄般的落日，缤纷的落霞就像小孩子的五颜六色的尿布晾晒在枝杈上。于是，老盐河便寂哑了，坦露出了惨白的河床……在星光烁闪的秋夜——秋风很凉，连蟋蟀那断续的鸣叫，也带着几分肃杀的秋意。老盐河最先感觉到了秋天，干涸而苍老的堤岸上披上了白色的霜发……在夏天的雨后——老盐河咆哮了；我们几个郝村中学的同事，居然发起书生的疯狂——横渡老盐河。我是水性最差的一个，且一生都患着恐水症。不过，难得疯狂一次，也跳进了湍急的河流。待游至岸边时，刚要双脚踏地，却遭遇了没顶之灾。于是，便非常认真而畅快地喝了一大口老盐河水。那种苦涩的滋味一直陪伴了我许多年……金泉是老盐河的儿子。从老盐河的苦涩里，我感受到金泉的生命与品格。二十几年前，我们第一次在交河文化馆见面时，我仿佛从他的脸上解读到了很多关于他的经历，以及在那片苦涩的土地上滋养成熟起来的诚实、宽厚与幽默。”

　　他在书的“自白”这样评价自己：“为人随和，有柔弱怯懦之嫌；爱开玩笑，有不懂礼节之忧。贬则心平气和，抬举如坐针毡。”
　　他，少年丧父，过早地挑起了家庭的生活重担，也就比自己的同龄人更多的理解了人生的艰难。他说话，节奏慢，很少激动得慷慨激昂。偶尔，开开玩笑。因为随和，很容易和谐地与人相处。尽管性格上有点中庸，却偶作惊人语。
记得有一次，大家在一起闲聊国家公布什么数字时，他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连党员的数字都统计不准，别说别的了。”（这当然是二十年前的话了）
　　他当时在公社里当助理员，他也知道公社里的许多统计与报表，都是强凑合的。乡村的支部书记换得挺频繁，而且又没有什么档案记录。许多在抗日战争中入党　的老党员，平时不缴纳党费，也不参加会议。在统计党员时，经常被遗忘。
　　金泉的这句话，我一直当成金子记忆于心。在我的记者生涯中，我也经常这样拷问我自己：你在说实话吗？

　　在国家公布ＧＤＰ的时候，我也一直存在着这样的忧虑：一些直属国有大企业的经济数据是否被国家、省市重复统计？
　　流逝的岁月，不仅在改变着人的容颜，也在渍蚀着人的心灵。
　　金泉却始终坚守着自己的那份诚实与善良。
　　我每次见到他的时候，很愿意与他单独地长聊。
　　有一次，他在说起那些曾经的熟人、朋友时，说到他们经常出没歌厅时，他说：
　　“歌厅里的那些女孩，也是别人家的女儿呀！”
　　他那金子般的话，不知能否震撼别人的心灵？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我经常会想到他。想到老盐河。
　　老盐河畔，确实有那么一个金子般心灵之泉……

随笔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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