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听说河豚味美,总想尝尝,却又因为知道河豚剧毒,弄不好会吃了就呜呼,家人就会每年都要去照顾王伯伯他们的生意,因此,迟迟没敢下嘴。
终于,有一天忍不住了,还是去江边河鲜餐馆点了河豚。那时候餐馆里是不能公开摆放的,客人点了河豚,老板会溜出门去,不知从哪个藏匿处把河豚取来烹饪,有红烧和熬汤两种做法,都很鲜美,河豚皮上带刺,得翻转过来吃。
知道河豚剧毒,是因为看过一个故事,不记得是朱自清还是谁,写过的一个故事,说旧时有个家伙穷困潦倒对生活充满失望了,于是想让家人和他一起解脱,遂买了河豚熬了一锅,招呼妻小拢来吃,因不忍看到妻小临死的惨状,自己借故离开,出门转了一圈,回来再自尽,结果推门一看,妻小谁也没动筷子,正围桌等着他一起尝鲜呢!于是,他心一软,将河豚连锅一起甩出门去,与妻小抱头痛哭。
后来,随着人工养殖的多了,河豚也可以在餐厅里公开售卖了,但必须是专业厨师处理,据说剧毒主要在肝脏和血液里。为了让食客放心,一般河豚端上桌后,都是让大厨主动先来喝口汤,然后点上一支香烟递给他,等他抽完烟,没啥反应,大家再开吃。妈的,弄半天禁止吃河豚一半是为了防中毒,一半是为了保护野生动物,有人工养殖了,就可以敞开吃了。
云南的野生菌菇,有山地河豚美称,味道也是十分鲜美,也是弄不好会吃到有毒的,不久前就传说舞蹈家杨丽萍吃了一种叫见手青的菌菇中毒了。大部分吃菌菇中毒的,不会致命,只是会出现各种幻觉,看到各种奇怪的人物,因此,人们常把吃菌菇称为“想看小人人”。不过,在云南,吃菌菇中毒了也不可怕,只要你对医生描述出你的幻觉内容,医生就能对症下药解救你,他们和东北医生会治疗跌打损伤、擅长骨科一样,经验非常丰富。
夏季,温度和湿度都是菌菇生长的好时节,山民们会去山里拣回各种菌菇来集市卖,主要有松茸、鸡枞菌、牛肝菌等十几种,大大小小,五颜六色。以前,听说有颜色的、扇面反面没有褶皱的都不能吃,但在这里好像啥样的都能吃。也并非专业厨师才会处理,我看到很多居民都是自己一兜一兜的买了自己回去做菜吃的。
餐馆里卖的菌菇很贵,集市上山民卖的便宜多了,一般分品种,卖二十到一百二十一公斤,这边都是论公斤卖货的,无论水果蔬菜和肉类,都是论公斤。第一次去集市看到有卖羊汤米线的,大锅里白汤煮出来的黑山羊肉看着就好吃,180元一斤,我要一斤,卖肉的说我吃不了,只买半斤就够了,结果,是半公斤,不好吃,偷偷扔了。在贵州安顺也是,180元一锅马肉,看着好吃,结果嚼不动,很柴,扔了。
其实,九几年我在云南常吃菌菇的,记得那时候都是火锅煮的菌汤,很鲜美,也不知道什么会中毒。这次跑了几个县城,到处都是卖菌菇的,没敢吃,最后在曲靖市,这里有三个三甲医院,我才忍不住去吃了两次:一次是煮鸡汤,几块鸡肉,没几片菌菇,收费160,一次是烩菌菇,端来的和我点的不一样,我点的是肉坨坨的牛肝菌,120元,端来的却是各种杂菌。我把老板叫来,问他为啥这样搞,他说必须搭配,我把筷子递给他,让他找出一块牛肝菌来,他红了脸,赔不是。我说算了,明天我自己买菌菇来,你给加工做熟。次日,我在附近集市买了两兜,一兜牛肝菌,一兜杂菌,一共60元。结果炒来的又是一大碗加了火腿丁的碎碎末末!老板说他真没有克扣,炒熟了就是这么多。哈哈,懒得争辩,吃了抹嘴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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