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事情】NO.32 跳梁老丑求渣记（孔乙己版）

诗意天涯

（一）

渔乐村的格局，是和六杂村不同的：都是村委大院一大戏台子，村人无事就聚拢在那吹牛逼。渔乐村吹手就那几个，痒村长，我，还有个姓萧的，其它架秧子看热闹的多，但很有秩序，村委几个小姑娘甚至花蝴蝶般给续茶水。六杂不同，全员吹，到高潮时，村委光膀子亲自上阵吹，丑乙己——六杂村治保员，就是那个带头的。

我从十二岁起便做渔乐村书记员，那时只要大嗓门，就能站C位引围观者尖叫。若能加个黄段子，更能赚几声小媳妇的香呸。现在不行了，村人见了世面，得说天下奇闻优伶绯事才镇得了场，大嗓门反而显得傻。痒村长和我曾想着法抖小机灵，还是满足不了一众娘们的虎狼之口，直到泼辣辣的雁子石破天惊一声：能不能渣一点像个爷们！？我和痒村长正蒙逼，斜刺里杀出了丑乙己：能！！

诗意天涯

（二）

丑乙己是当小吏而家里穷的底掉的唯一的人。他身材很高大；脸色黢黑，眼神里永远夹着忧郁，乱蓬蓬的胡茬子像一茬茬刮不尽的钢针。穿的虽然是保安服，可是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忧国忧民，教人半懂不懂的。

丑乙己是出了名的吹牛逼，犹爱评国事天下事，常被保皇派喷的鼻青脸肿。有时来渔乐村吹，所有村人便看着他笑，有的叫道，“丑乙己，你脸上又添新唾沫了！”他不回答，对我说，“拿出纸笔，我再教你点民主自由。”便摸出一张纸条。村人又故意高声嚷道，“你一定又抄恨国党的口号来吹了！”丑乙己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吹西方村怎么怎么好，被喷的差点淹死。”丑乙己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为民请命的事，能算吹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又什么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之类左右打脸的话，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村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丑乙己深呼吸一口，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丑乙己，你当真心怀天下么？”丑乙己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道，“你怎的连半个官也捞不到呢？”丑乙己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全是世人皆醉我独醒我辈岂是蓬蒿人之类，听不懂了。众人又哄笑起来，村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诗意天涯

（三）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丑乙己本姓梁，原来也读过些书，但终于没有进高等学堂，又不会营生；于是愈过愈穷，弄到将要跟天牙小乞丐讨饭了。幸而生的魁梧，六杂女村长知音又是个妇人之仁的，便留他做村里临时治保员，每月领三五银钱。又因脾气不好，见了愚民顺民就哀其不幸怒其这争，本意是启智，却常被当成吹牛逼，所以干脆自黑为跳梁老丑。村人不解风情，想到课本里的孔乙己，何其类也，就称他丑乙己。

丑乙己多次为民请命，得罪不少六星镇实权人物，以至人过半百仍是最小的吏——还是六杂女村长上下打点才留住的，家境也愈发穷了，这常让他胸闷，但从未气短。听说渔乐村民风淳朴，犟嘴的少，有时就过来吹牛。

有一回围上来几个小丫头，丑乙己问：“你们知道什么是自由么？”女娃们众口一词：“就是想干啥就干啥，别人管不着”。丑乙己显出极高兴的样子，钢针一样的胡茬子都冒出油光，“对呀对呀！你们想天足 就天足 ，想说什么就说，想和谁玩就和谁玩，但……”“那我们想要你兜里的钱买糖吃，可以么？”说着就上来摸。丑乙己着了慌，伸开铁耙般五指将衣兜死死捂住，弯腰下去说道，“不多了，我已经不多了。多乎哉？不多也。”于是一群孩子都在笑声里走散了。

诗意天涯

（四）

丑乙己自命文人，说在前朝那相当于秀才，而我是村里书记员，多少识得些字，所以常来聊几句。

渔乐村渣声四起时，正赶上丑乙己再次在六杂村被爆喷，心灰意冷。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难得发狠暴起了粗：“天地不仁，以万物如刍狗，真他妈对！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所以当雁子推出搞事情活动，振臂一呼：能不能渣点像个爷们！丑乙己作为外村人却发出了最振聋发聩的响应：能！！

搞事情运动轰轰烈烈，丑乙己就如抽足了鸦片，神思恍惚的沉浸到这次全民狂欢。什么主义，什么真理，我之蜜糖彼之砒霜，还是随波逐流既舒服又安全。他魁梧的身躯爬上大戏台，来呀，快活，反正有大把时间……这一放纵，大家才发现这个破落秀才原来是个宝藏男：

他先展示歌喉，唱了首慑魂夺魄的迟到的爱

接着不知从哪拎出把琵琶，双手环到脖子后【反弹琵琶】搞事情不如搞男人 ..

或许对这个“渣”字情有独衷，又或许想表达对天牙小乞丐生活的向往，他最后掏出枝秃头毛，跑村公示栏唰唰唰写起了大字报有奖同题征文：天牙挨渣记，【搞事情】天牙挨渣日记（狂人版）

一顿操作猛如虎后，丑乙己旋风一样冲回大戏台，发一声嚎：再不搞男人，六星镇就要垮掉啦，我的姑奶奶们！终于力脱躺地上，白眼一翻人事不省。

等知音村长带村民来接人时，已过了晌午。

昏昏沉沉里，丑乙己应该是梦到《少年闺土》里的情景：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

我这么猜是因为，当知音说丑己乙你醒醒时，他很书生气的回答：闺土你好，我是猹。

雁字回时月满楼

丑哥的新名字，丑乙己吗？？？

雁字回时月满楼

这写的，真费墨。大家都太拼了！！！

雁字回时月满楼

回头细看。先耍一会。

依水闲云

诗意天涯 发表于 2025-4-23 16:55
（四）
丑乙己自命文人，说在前朝那相当于秀才，而我是村里书记员，多少识得些字，所以常来聊几句。
渔乐 ...

最后那句点睛了！呼应老丑的那段链接也妙。怎么办——我这鲁迅迷心痒了？太爱鲁迅了。以前写字，男模仿鲁迅女模仿张爱玲，另外单独喜欢一本围城。

按倒就亲

最灵魂的那句漏了：丑乙己是那么地使人快活。可是没有他，人们也还这么过。

按倒就亲

雁字回时月满楼 发表于 2025-4-23 17:16
好像还没写完。。。。这，真费墨。大家都太拼了！！！

完了吧。难道他还准备给我加戏？

按倒就亲

这帖子太凡尔赛了，简直有炫富的嫌疑。
自己都成药渣了，人家丑乙己还在求渣，求而不得，倒挨了一叉。
不打倒地主天理不容。

诗意天涯

按倒就亲 发表于 2025-4-23 18:48
这帖子太凡尔赛了，简直有炫富的嫌疑。
自己都成药渣了，人家丑乙己还在求渣，求而不得，倒挨了一叉。
不 ...

没有领会博大精深的文化内涵呀
世人皆醉我独醒那套现在不吃香了，我是好心为你壮志难酬的苦闷找一个出口啊，与民同醉一起渣吧

诗意天涯

依水闲云 发表于 2025-4-23 18:01
最后那句点睛了！呼应老丑的那段链接也妙。怎么办——我这鲁迅迷心痒了？太爱鲁迅了。以前写字，男模仿鲁 ...

我也是受小云那篇鼓舞，这才战战兢兢提起笔划拉一通

薛痒

涯兄此文极有鲁迅先生风骨及遗韵。虽然丑君形象不大符合传说中的玉树临风传说，但其傲岸的精神尊严却颇值得把玩

诗意天涯

薛痒 发表于 2025-4-23 19:21
涯兄此文极有鲁迅先生风骨及遗韵。虽然丑君形象不大符合传说中的玉树临风传说，但其傲岸的精神尊严却颇值得 ...

痒兄这几句捧功就颇得化骨绵掌神韵啊，丑乙己看了一定会积极上进，要求更渣

雁字回时月满楼

按倒就亲 发表于 2025-4-23 18:45
完了吧。难道他还准备给我加戏？

刚才没看仔细，应该写完了，，，不过丑哥可以给自己加戏。

薛痒

诗意天涯 发表于 2025-4-23 19:30
痒兄这几句捧功就颇得化骨绵掌神韵啊，丑乙己看了一定会积极上进，要求更渣

渣不过是丑先生的一种掩饰，现在表现太上进会被组织盯上

雁字回时月满楼

牙神终于拿出了自己的文字功底，我先献个花！

一只羊

丑乙己，损就一个字

向晚

看那个图片笑坏了~

诗意天涯

雁字回时月满楼 发表于 2025-4-23 19:41
刚才没看仔细，应该写完了，，，不过丑哥可以给自己加戏。

已完结，再长更没人看了

诗意天涯

一只羊 发表于 2025-4-23 19:48
丑乙己，损就一个字

这名字多好啊，两个天干一个地支，很神奇啊

诗意天涯

向晚 发表于 2025-4-23 20:58
看那个图片笑坏了~

丑乙己扎心了

一只羊

诗意天涯 发表于 2025-4-23 21:05
这名字多好啊，两个天干一个地支，很神奇啊

求丑娃的心里阴影面积

离离

这个丑乙己在牙神笔下怎生的可爱了呢？

薛痒

离离 发表于 2025-4-23 21:31
这个丑乙己在牙神笔下怎生的可爱了呢？

孔乙己不可爱吗

离离

我去，什么玩意，白写了。

离离

薛痒 发表于 2025-4-23 21:34
孔乙己不可爱吗

不如这个丑乙己可爱

薛痒

离离 发表于 2025-4-23 21:36
不如这个丑乙己可爱

大概是作者着眼点不同的问题

舞婆娑

丑乙己的秃头毛笔，却意外成了戳破时代荒诞的喜剧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