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25-4-15 19:46 编辑
(一)
边剥青豆边听赵已然的《流浪汉》。做得一手好铜锣烧的德江奶奶,制作豆馅时会倾听豆子的心声,与它们交谈,她坚信万物有灵。我没那耐心,剥豆子,只为家人喜欢。
倒是唱歌的赵老大,活脱脱一个酒鬼,醉得脚步踉跄舌尖打滚,还要载歌载舞,颓废又倔强。赵老大是中国民谣界最蓝调的人。周云蓬说:真正的蓝调,是一种自我燃烧,自我摧毁。就象浪漫主义本身,也是自掘陷阱者。读完《曾经很蓝调》,决定借《绿皮火车》。
他果然不负所望,凭一根盲杖,跳上绿皮火车,哐当哐当,带我见证黑暗里的虹。或许因为眼疾,每篇都不长,却绚烂得令人怀疑,他真看不见?好的东西可以让时间熠熠生辉。阿维尼翁的艺术,雪兹公墓的静美,长江大桥的空洞,塔里木的荒凉,他用耳朵用肌肤用敏感的神经,捕捉刀削斧凿的风景与人性。这是热血。一如他歌中所唱:我是世界壮丽的伤口,伤口是我身上奔腾的河流。
与周云蓬南征北战的炽烈相反,吉井忍的《东京八平米》,为生活提供另一种可能。
吉井忍,日籍华语作家,毕业于日本某大学国际关系专业,辗转中国东南亚欧洲多国后回到故居东京,安享租住的八平方空间。昭和年代的老宅,四个半榻榻米大,没有冰箱洗衣机甚至冲凉房。她在书中记录琐碎的日常。洗衣店里的杂志,走起来踢踏响的木楼梯,经常光顾的铺子咖啡店,钱汤(澡堂)的前世今生,通宵电影院的逃离时光。因为同事送的一张照片去海参崴找原景,由橱余垃圾分类写环保,听咖啡店老板的故事思战争之痛,习三味线(类似中国三弦)忧传统技艺的流失......
深入下去,你会发现,她就象一棵树,枝干立于小小空间,根系纵横四野自由翱翔。八平米,不是实际面积,而是心中的某一个地方。在此,你可以更好地面对自己,让肉体与灵魂同步,尽享当下。这种生活美学与德江奶奶如出一辙,我们就是为了多看,多听,才来到这个世界的,每个人都有权力生活在阳光之下。
近段时间心情不佳,天空仿佛被浓重的乌云遮挡。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孤独无助。如果你真挚地爱一个人,会懂得我的悲伤。把自己抛进无边的书海,那是一种庇护,也是一种救赎。
周未,当超强冷空气带着北风的凛烈抵达我的城,只下了毛毛雨。和朋友们搭帐蓬喝茶。广场上,小丑在生日PARTY上搞怪,黑人教练带了孩子踢球,金刚鹦鹉亮出美丽的翅膀,单车少年风一样追逐......世界变得轻盈。天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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