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果然没过一个星期，办公室就下了通知，原蒋副局长由于个人原因，工作另行安排，经办公室投票一致认定，由人秘股肖主任接任副局长，这样以来，肖主任直接进入管理层，成了公司第四把手，身份自然今非昔比了。
当天肖主任便请单位所有人吃饭——当然是刘局以单位的名义，以示庆祝肖主任高升。饭店定在“新港湾”，整个文化局包下了二楼的一个大厅，共开了三个大圆桌，淡黄色的吊灯呈圆柱形，上下三层，散发着懒洋洋的光，桌布是深红色的，这种颜色的光打上去，在温暖中却透出一股清凉之意，这让赵军忍不住想起“纸醉金迷”这个词语。
第一桌坐的是今天的主角，李局长、刘宋两位副局长以及新晋的肖副局长。桌子很大，却只有四个人在座，旁人也都知趣，不会没事往上凑。第二桌是中层干部，赵军和罗群等都在这一桌，围了大概十来个人，当然也有几个不是领导的，那便由各部门比较突出的人来凑数，梁静秋就有幸成为其中一员，坐在赵军旁边。到了第三桌，则是文化局的普通员工，这一桌就比较随便了，按照赵军跟梁静秋开玩笑的话说，这一桌完全是用来充数的，属于那种请了很尴尬，不请又面子上过不去的“特殊人群”，小贾不出意外的荣归其列。
吃到一半，大家便敬开了酒。今天的主角是肖局，大家自然都去敬他。罗群冲在第一个，先敬了肖局，碰了一下杯，笑得很欢，随后又敬了其他三位局长。肖局长知道今天喝酒是免不了的，然而既要让大家觉得尽兴，又不能当真喝醉了在其他几位领导面前失态，别人一举杯，就只好无奈的半推半就，着实辛苦。
赵军瞧得想笑，也端起酒杯，走过去，说：“肖局，我来局里没少了您的指导帮忙，现在您高升了，这一杯无论如何您不能推辞。”赵军笑得和蔼，肖局长不好推辞，喝得急了，差点呛着。罗群怕肖局长招架不住，忙说：“大家别光顾着喝酒，知道肖局高升，我特地准备了一个保留节目。”
刘局长明显事先知情，闻言假笑道：“小罗还藏着掖着，有什么好节目还不赶快展示一下？也让我们几位沾沾肖局的光。”众人笑着，罗群转身跟服务员说了几句话，不一会，在厅子里腾出一块地，有人搬上来音响话筒等道具，一切准备停当，十几个化了妆的女演员登上台，穿着清一色的粉红色花裙，跳起舞来，音乐放的是许岚岚的《花好月圆》，一曲放了，又接上《张灯结彩》和《恭喜发财》，难得三首风格完全迥异的曲调竟然衔接得天衣无缝，这一切恐怕得益于舞蹈上的技巧处理了，看来罗群是花了不少功夫。
几位领导看得心花怒放，李局长也笑眯眯的，说：“这个罗群还真是个人才，难得想出这么个点子。”肖局长说：“是啊是啊，年轻一辈里面，我看就算罗科长最有作为了。”这句话的话外之意旁人都听得出，罗群立即端了一杯酒上去，说：“我还有很多需要进步的空间，就算有成绩也是各位老总教得好。”肖局长哈哈笑着，赵军忽然拿起一杯酒，对罗群说：“罗科长年轻有为，真是我辈的楷模，以后应该与你好好学习。”罗群谦虚道：“哪里哪里……”被赵军硬逼着灌了一杯酒。
赵军笑说：“这个节目这么好，从选歌，挑演员，编排，应该花了罗科长不少心血吧？”罗群正愁找不到借口来表现自己的辛苦，闻言忙说：“辛苦倒也谈不上，能够为艺术奉献，是我等的荣幸嘛！不过赵科长对这方面是外行，可能不太清楚，真正排演起来，还是相当困难的，就这样的一个舞蹈，从策划到最后登台表演，一般人没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投入，是完不成的。”赵军笑道：“厉害厉害！罗科长原来早在两三个月前就预测到了肖局长即将高升，看来真是咱们局里的诸葛亮啊，哈哈……”
罗群一愣，这才发现上了赵军的当，肖局长也是一惊，他和刘局、罗群等人排挤走蒋局长，确实是想留着这个节目来好好表现一下，没想到赵军这么精明。刘局以前从来没对这个小小的科长放在心上，这时候也不得不重新打量这个锋芒正劲的年轻人，此人以后一旦得势，难保不会成为自己的劲敌，也无怪乎罗群总是吃亏。肖局此时也不得不说两句：“赵科长这便是你的不是了，我哪有这个福分，罗科长的这个节目本来是准备参加咱们今年的年会的，这不，趁着今天高兴，就让大家先睹为快了。”赵军目的达到，也不过分纠缠，说：“原来如此！罗科长真是有心。”便回到座位上去了。
等到散席，时间还早，赵军酒喝得不多，便一个人回到了家。吴小霞事先打过电话，说今晚加班，赵军看到书桌上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赵军生日倒计时：12天。”字迹娟秀，是吴小霞的手笔，不由会心一笑。
一个人闲坐无聊，便不由想起吴小霞的好来。吴小霞是属于那种精神境界高于物质需求的人。按照赵军自己的话说，他们是属于同一个世界的人。吴小霞在一家国贸公司上班，第一次遇见她是在一次文化局组织的文化展览会上，赵军一眼就发现出这个女孩的特别。那天吴小霞穿着浅绿色的外套，盯着一幅梵高的画看了好长时间。等到赵军走近，发现那个女孩竟然看那副画看得流了泪。
在赵军的印象里，梵高的作品晦涩，一般很少有人会喜欢，没想到这个女孩竟然看到流泪，他自己也很喜欢梵高，便跟她做了自我介绍，女孩说自己叫吴小霞，一来二去便熟识了，二人便隔三差五的在一起聚会，吃饭，就像万千红尘中的小情侣一样，约会、逛街，偶尔也聊梵高、聊弗洛伊德、聊博尔赫兹。赵军发现吴小霞的许多爱好和自己都非常接近，更为重要的，自己在很多事物的看法上，往往能得到吴小霞的认可。
赵军在心里私自将吴小霞归为“红颜知己”一类，这些话他跟王聪和朱晴说过，王聪极力劝他将吴小霞追到手，朱晴倒没说什么。得到好友的怂恿加壮胆，赵军便找了一个合适的机会跟吴小霞表白，之后的事水到渠成，从牵手到同居，现在就差办证结婚了。
没事上了一会网，手机响了，赵军一看是朱晴，不由笑道：“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朱晴在那头笑得很放肆：“呸，我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吗？我可是听说某人的生日快到了，特地发来贺电呢！”赵军说：“哟，这倒稀奇。我猜肯定不是你自己想起来的。”朱晴说：“我靠，王聪那丫的把我出卖了？”赵军说：“你这可冤枉他了。”朱晴道：“过几天我要到外地出差，赶不上某人的生日派对了，我和王聪商量了一下，咱们这个星期六找个时间，出来聚一聚怎么样？就当是给你庆祝生日了。”赵军说：“我有反对的权利吗？”朱晴笑道：“没有！”又说：“地点在老地方，我先挂了啊，拜拜！”赵军不由摇摇头，放下手机，朱晴和王聪结婚好几年了，还是这种风风火火的性子，一点也没变。
四
周六这天，赵军本来想带吴小霞一起去的，但吴小霞要在家赶做策划，就没有同去。赵军到达“柠檬茶坊”时，王聪和朱晴已经订好了座位，王聪笑说：“现在有了媳妇就是不一样啊，害得我们两个好等。”赵军说：“少来，我还不知道你，肯定也才来不久。”
“柠檬茶坊”面积不大，却有着一种精致的意味。一条长长的廊里摆放着八九张桌子，每张桌子靠在墙的一侧都有一个凹进去的壁龛，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盆景，往来客人倒也不少，桌子和椅子都是竹制的，透出一股清新。赵军等三人是常客了，老板对他们自然也有特殊照顾，比如知道朱晴喜阳，就特地给他们留着一张灯光充足的桌子。又知道赵军不喜欢太浓艳的东西，盆景因此也是比较幽淡的兰花之类。
赵军点了一个血糯米奶茶，王聪依旧喝芋圆红豆奶茶，朱晴却点了个摇滚鸳鸯，赵军又点了火龙果蛋糕卷，说：“别喝边吃才有情调。”三人聊天内容无非离不开上学时的那些趣事，王聪的那些糗事被朱晴一一抖露出来，虽然每次聚会都会说，每次提及，却都有一种久违的新鲜感。说到好笑处，朱晴便歪着身子，倒在王聪身上，惹得王聪大叫：“你也注意点形象，跟个疯子似的。”朱晴不依不挠：“丢也是丢你的面子。”
赵军感慨说：“我记得刚毕业那会儿，咱们聚会无非就是逛逛公园，爬爬山，到了后来成家立业，就变成吃吃喝喝了，总不离茶座歌厅，这就叫思想的堕落。”朱晴笑说：“哎呦，大作家，你是想说，那时候曼丽还在吧？我说当初你要真喜欢人家，就该把她追到手，又何必害得人家等你等了好几年，最后破罐子破摔，看破红尘，嫁给了那么个醋坛子。”
王聪说：“你说什么呢，赵军现在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可别乱开玩笑啊。”朱晴说：“那有什么，赵军才不会介意。”王聪问：“对了，赵军，你这次去南京，见到左曼丽，她现在怎么样了？”赵军说：“还不是那样？她老公还是不肯离婚，逼得急了，跪下来认错，哭得鼻涕邋遢的，等到第二天又回归了本性。”
朱晴叹道：“咱们几个人就算曼丽的日子最苦了。你说这个男人到底什么意思？像曼丽那么好的女人哪儿找去，要放手就放手，不想放手就好好待人家，何必这样折磨曼丽。曼丽也是，这种男人还有什么留恋的必要，性格也太懦弱了些，早离婚早解脱，原谅了一次他就变本加厉。”赵军道：“她还不是舍不得孩子。”朱晴叹道：“那倒也是。”一时三人都找不到话说。
赵军见王聪今天话一直很少，便问：“王聪你有心事啊？”朱晴一边吃一边说：“你别理他，他就这点出息！”赵军忙问怎么回事，王聪才说了。原来王聪在一家建筑公司上班，从事管道设计的工作，本来花了近半年的时间为一家单位设计的结构图不知道怎么的被人泄露，让别家的建筑公司买了去，以低价出售，直接导致那家单位要和王聪所在单位解约，王聪近半年的心血白费，赚不到一分钱不说，自己的创意就这样白白给人盗了去。
朱晴说：“要我说，这事就该去打官司，该是谁的就是谁的。”王聪说：“哪有那么容易，我的设计图说到底没有成熟，人家的却已经在应用了，到时候别人反咬一口说你抄袭他的，你还真没地方哭去。”朱晴说：“谁叫你当初那么不小心的，现在还能怎么办？日子还得照过不是？”王聪说：“道理我当然知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赵军说：“这种事其实也不要看得太重，就当买个教训就是了。中国就是这个传统，什么东西都是创新很难，模仿容易。《中国好声音》才出多少天，《中国好歌曲》就出来了，《非诚勿扰》一出，相亲节目还不是一堆一堆的，你能说是谁抄袭谁的？这就叫有理都没处说去，咱们做好自己的就是了。”
朱晴说：“就是！我上次上网的时候在一个网站就看到了不少抄袭创意的事。这家刚出了一个唱响K市十大人物，没到一天，那家立即就来了个K市十大新闻，而且人气更高，影响力更大，紧接着十大才子，十大才女就像炮仗似的，一溜儿都出来了。”赵军说：“那有什么，我经常上的一个文学网站不也那样，这家刚出了一个模式新颖的征文活动，那一家立即就模仿了去，好在这种文学网络上不会大面积的牵扯利益，否则不知道会怎么闹得天翻地覆呢！”
朱晴一个劲的赞成：“对，对！我发现跟赵军说话轻松多了，就王聪死脑袋一根筋，怎么劝都劝不住。”王聪说：“得，我才不用你劝，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朱晴一笑，说：“咱们老说那些扫兴的事干什么，今天不是说好给赵军提前过生日的吗？”三人这才笑了，复又说起其他事来。
五
星期一去单位上班，罗群便踱过来，满脸笑容，说：“赵科长，星期三有没有空？”赵军问：“怎么，罗科长有事吗？”罗群说：“也没什么事，就是咱们共事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找个机会好好聊聊，星期三晚上，我在‘金羽瑞奇’定了包间，不知道肯不肯赏脸呢？”赵军笑道：“有劳罗科长破费，怎么好意思不去呢？”罗群说：“那好啊，早就听说嫂子唱歌是一绝，到时候别忘了带嫂子一起去啊。”赵军笑着应了。
赵军实在不知道罗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和梁静秋商量了很久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但想无非是唱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不用太过示弱。回去跟吴小霞说了，吴小霞的感冒刚好，嗓子还有点哑，说：“到时候影响发挥丢了你的面子可怨不得我。”赵军笑说：“放心，他们都是些五音不全的人，你只要使出三成的实力他们就弃械投降了。”吴小霞打了赵军一下，说：“说得我跟强盗一样。”
星期三下了班，赵军去接吴小霞，然后一起坐车到达“金羽瑞奇”KTV，到了之后才发现罗群不止请了自己，李局、刘局、宋局、肖局都在内，还有几个其他部门的领导，梁静秋因为赵军的关系，得到特殊照顾，也受到了邀请，一起总有十人来众。众人在门口寒暄，见到赵军二人来了，罗群说：“嫂子今天打扮得真漂亮！”吴小霞不由得意，这次出来是她特地精心打扮过的。
进了包厢，肖局脱了衣服，迫不及待上去点歌，李局等三位老成持重的都比较矜持，先坐下来。赵军用眼一扫就知道这次肯定又是肖局长的主意，看来以前还是有点小瞧了这个肖局长。
包厢内用的是沉黑色的玻璃砖，分成一块一块的六边形，彩灯打上去，显得格调高雅。梁静秋忙着给众人分茶倒水，肖局已经开唱了，肖局长以前也是演员出身，声音功底好，唱什么像什么，点了一首黄磊的《向天再借五百年》，低吟时厚重沧桑，高亢处气震九霄，这却是做不得假的。尽管是死敌，在这一方面赵军也不由得佩服。
罗群请其他几位局长也点歌唱，李局说：“你们年轻人闹吧，我们看就好。”罗群便又请赵军点，赵军问吴小霞唱什么，吴小霞说随便，赵军便去点了一首《一生爱你千百回》，这是一首梅艳芳的老歌，九十年代非常流行，赵军点这首歌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首歌旋律好听，便于男女合唱，他和吴小霞两人正好合唱。而且梅艳芳的歌，几位局长应该都是熟知的，比唱那些周杰伦、潘玮柏之类的流行歌曲自然要讨喜得多。
吴小霞的声线较亮，赵军的声音比较深沉，这样一映衬，亮丽的更加亮丽，深沉的愈加深沉，相得益彰。一首唱罢，肖局长率先起身鼓起掌来，吴小霞十分高兴。梁静秋唱了王菲的《红豆》，梁静秋的声音和王菲本来就有点像，不用刻意模仿就有三分神似。轮到罗群，给自己点了陈浩民的《城门》。这本来是一首男女合唱的歌曲，罗群便邀请吴小霞一起唱，吴小霞乐得有表现的机会，就答应了。
这下一唱起了兴，就唱了好几首自己拿手的歌曲，唱《因为爱情》，《其实我很在乎你》，她唱歌从来不去模仿，而是用自己的本色演唱，吴小霞的声线本来就好，无论什么歌都能唱出独特的韵味来，甚至郑源的《入戏太深》也能唱，柔和的唱腔竟能演绎出别样的情怀。肖局长受了感染，也加入其中，接下来就是二人接力的时间，其他人偶尔插唱一两首。
罗群叫梁静秋点歌，梁静秋发现这个KTV竟然有好多传播度不广的古风歌曲，便唱了一首HITA的《步步梦归尘》。肖局长点了一首《知心爱人》，想邀请吴小霞一起唱，吴小霞心想这样的歌可不适合和陌生人一起唱，看了赵军一眼，心想自己是赵军的女友，应该照顾赵军的感受，便拒绝了。肖局长一时下不来台，梁静秋见势不妙，便接过话筒，陪肖局长唱完了这首歌。
受了肖局长的影响，其他几位局长也蠢蠢欲动，宋局长也唱了一首，刘局长不会唱，就没点。李局长选了半天，竟选了一首徐良的《后会无期》。罗群看到李局长点了歌，就自作聪明插到了前面，这时吴小霞正在唱黄湘怡的《等》，这首歌里面有英文部分，吴小霞却能拿捏得非常好，直到伴奏慢慢消失，还意犹未尽。
《等》的MV一结束，画面上出现《后会无期》的画面，吴小霞问：“咦，这首是谁点的？”李局长本来是想等到大家都不知道是谁点的时候，然后自己慢慢上场，在大家的焦点注目下唱，却没想到吴小霞连问两遍，旁人说不知道之后，说：“既然没人点，也不要切掉了，我来唱吧。”
李局长的脸色立即变得不好看，好在灯光较暗，看不真切。吴小霞在尽情唱着，梁静秋悄悄凑到赵军跟前说：“这首歌是李局点的。”赵军吃了一惊，说：“不会吧？李老头会唱这么时髦的歌？我还以为是你故意点给小霞的呢。”赵军心里下意识知道不妙，自己的女友竟然抢局长的歌唱，尽管不是什么大事，但总在李局那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之后赵军就没怎么注意听，吴小霞又连唱了几首，很快时间就到了，众人才陆续散去。走在路上，吴小霞显然还没从兴奋中缓过来，笑问：“怎么样，我今天表现不错吧？有没有给你丢脸？”赵军想着心事，不忍心责怪吴小霞，说：“挺好的。”
吴小霞听赵军说得敷衍，不由不高兴，说：“什么挺好的？你就没认真听是不是？”赵军说：“我听了啊，真的挺好的。”吴小霞哼了一声，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你们单位那个姓梁的女人卿卿我我的说悄悄话，你当我没看见吗？”赵军说：“你扯哪儿去了？我们就是同事关系。”
“同事关系，说得好听。”吴小霞冷笑道：“哪个外遇不是从同事上下级开始的？你们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什么话没时间说，偏要在我面前说悄悄话，当我不存在吗？”赵军问：“你今天怎么回事？”
吴小霞甩开赵军的手，说：“什么我怎么回事，是你怎么回事才对。我的嗓子本来就还没好，今天晚上这样拼命的唱歌，拼命的表现是为了谁啊？你还在我面前跟别的女人亲热故意气我。”赵军也恼了，说：“我谢谢你了，你确实是为了我，你要真为了我就不要去抢人局长的歌唱啊。”吴小霞哭道：“好啊，你还怪我，以后有本事你别理我，我以后也不理你的事了！”说着，转身快步往家走去。
回到家中，吴小霞澡也不洗，直接躺在床上，拿被子蒙着头。赵军洗簌完毕，爬上床，叹了一口气，想起刚才说话确实有点重，本来局里的那些勾心斗角的纠葛，她也不清楚的，便说：“好啦，刚才算是我不对。”吴小霞转过背去，肩膀抖动不止，仍在哭泣。赵军摸了一下吴小霞的肩膀，吴小霞立即抖开。赵军说：“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吴小霞转过脸来，脸上泪痕未干，钻进赵军怀里，说：“我从来不曾生你的气，我就怕我在你心里不重要了，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赵军说：“放心，我这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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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25-1-23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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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1-24 20: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