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工业展览会》
《闻所欲闻的个人回忆录》七十四
和我的“中山舰事件”在同一年代的90年代,有南京市举办的《日本工业展览会》在我厂所属集团的大工厂开幕。资本主义国家的先进机器运到到本市开展览会,这是难得滴事,也是改革开放时期国家政策开放的标志。本厂集团要求集团所有下属人员,闲下来去参观取经。我们闲下来还经常偷跑出厂看电影,这回我跟车间同事“田鸡(记不得名字,只记得外号)”在门房打个招呼说看展览会,就大模大样出去了。
走十几分钟就到展览会了,到处插的小红旗、绿旗飘飘,有点大型展览会的模样。进去以后有两个目的:一个是看看资本主义工业比我们先进到什么程度;一个是顺便收集一点光滑广告纸垫换衣、工具橱,很干净;垫桌上吃饭吐骨头鱼刺,方便收拾。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印象最深的是看到两台日本自动绕线机,就是绕继电器、中周器、微形变压器之类铜线绕组的机器。
一台是五十个头滴自动绕线机,就是把五十个线圈骨架人工放上去,机器自动绕好线,再人工拔下来,换上五十个塑料骨架再绕。另一台是100个头滴自动绕线机。这在今天也很普通,或许还要先进:机器自动上下骨架,自动搬运成品,无人值守。但在那时可不得了,因为我们工厂里都是手工绕线!
我到过本地无线电工厂,一个大工作台四周安放十来个像手工绞肉机一样的手工绕线器,工人一人一台,用手工绕线。穿上塑料骨架以后接上铜线,手摇骨架,看计数器走到一定圈数,剪断线头卡好,拔下再换上一只骨架继续绕。日本自动绕线机一台可抵50个工人或者100个工人的工作量,这意味着有49个或者99个绕线工人要失业,——就看是进口50个头的还是100个头的自动绕线机!
自动绕线机旁有日本人在操作,来一批参观者就开机器表演给人看。我把绕好的线圈骨架拿过来一看,质量杠杠滴:漆包线圈排列整齐光滑美观。手工绕线不可能有这样的质量,漆包线大都是胡乱堆砌在骨架上的,要像自动绕线机那样排列整齐,速度就慢多了,完不成任务。参观者都七嘴八舌直摇头,就像猪八戒进了日本盘丝洞一看,这都是什么妖孽啊:妖怪mm整齐漂亮又光滑,八戒一头倒在水里钻来钻去……哈哈。
接着转到一个学习室,是请日本工程师讲解工业自动化流程的。我和“田鸡”哪懂这些,也坐了进去。其实我们的目的是看中了门口的一本工业自动化流程的告之书,有十几页厚光面纸,可以垫好几层橱柜。装做要听,然后借口上厕所什么的跑出来不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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