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露杂货铺】追

海之朝露ル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海之朝露ル

HA 只得你

会叫我 彷佛人群里 最重要

有了你 即使沉睡了 也在笑

海之朝露ル

秦岭，吉祥镇。

我家是开凉茶铺子的，家里只有嬷嬷和我。吉祥镇没有郎中，家家户户都喝我家的凉茶，从来也没听过什么人生病，所以镇上的人都很尊敬嬷嬷。

没有客人上门的时候，屋子里静的很，只有嬷嬷轻轻拨弄药草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日日夜夜沉浸在幽幽的药草香气之中，嬷嬷仿佛不会变老。她的面庞依然那么光洁，手指依然那么而温柔。我呢？我在嬷嬷的指挥下，笨手笨脚的学习炮制药草，配制凉茶，招呼客人，忙忙碌碌的跑前跑后，也不知道是在帮忙，还是在添乱。我时常恍惚，觉得自己也是一棵药草，花朵美颜，枝叶清心，根茎固本……

吉祥镇不大也不小，在这方圆百里，也算是人烟兴旺的地方。但是平静的日子长了，我总觉得有点闷。嬷嬷不让我出镇子，每次上山采药，她都一个人去，留我在家里守着铺子。我望着院子外那一棵老银杏，看阳光从树枝的缝隙里流淌下来，看叶子从绿变黄，一年又一年，我十岁了……

海之朝露ル

镇子后面的山上有座香火很旺的道观。镇子里的孩子，满十岁，都要去道观求个签。或许是这吉祥镇的名头太旺，吉祥镇的孩子，从来没人抽过下签。不论上签还是中签，据说都灵验的很。

如今我十岁了，终于可以去外面走走，虽然只是半日路程，但一想到不必守着这镇子，这屋子发呆，我还是很开心。

然而等了许多日，也不见嬷嬷提起上山的事。一日，我终于忍不住问嬷嬷什么时候上山。

嬷嬷却说：“仙草儿，你不用去。”

“啊？”我吃惊的看着嬷嬷，不明白为什么我不用去。

嬷嬷坐在老藤椅上，沉默了许久，才说：“你与旁人不同。你初生之际，那道观的真人，名唤小风子 ，就亲自送了张平安符给你。他说，你十岁的时候，不用上山，你这一生，只守着吉祥镇，便可保平安顺遂，一世无忧。”

我不明白，为什么小风子真人会亲自送符给我。嬷嬷慢悠悠的道：“小风子真人还在俗世的时候，与我颇有几分交情。……或许，他才亲自来了一趟吧。”说着，她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又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那张平安符如今就在我给你的香囊之中。”我低头看了看胸前那一只五彩香囊。那是嬷嬷特意为我做的，上面还绣着她的名字，江南。

海之朝露ル

我自小有偏头痛的病根子，每次发作的时候，只要轻嗅那香囊，便可缓解许多。若没有它，我的日子，恐怕会痛苦的多。只是……我还是有满肚子的问题，但嬷嬷江南已经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或许嬷嬷累了，又或许她沉浸在回忆之中。

我不敢再多话，轻轻的离开了。
不能离开镇子，可保我一世平安。我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心里琢磨这句话。到底啥意思？想了好久，想的我头昏，眼看着又要偏头痛，我赶紧用手指反复摩挲香囊，淡淡而熟悉的香气，让我觉得平静而幸福。既然嬷嬷要我留在这里，我会听她的话。

其实出不出镇子，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值得期望的地方。吉祥镇的人都安于现状，镇上的人出去，顶多就是在镇子附近转一转，没有人离开太远，除了镇上的黄蚂蚁哥哥。

海之朝露ル

黄蚂蚁本来不叫这名字。因他是个药贩子，经常在这附近十里八乡的收购药材，再卖到更远的地方。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这一带出的黄蚂蚁，外乡人最喜欢用它泡酒，补肾益气，强筋壮骨。久而久之，大家便喊他黄蚂蚁。我想，或许可以托蚂蚁哥哥帮我上山问问。

只是……蚂蚁哥哥好像离开很久了。他以前从来没有离开这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海之朝露ル

我又恢复了坐在门口，看老银杏叶子打发时光的日子。有人来的时候，我就对着人微笑；没人来的时候，我就对着银杏叶子微笑。我喜欢看它们在阳光里，在微风中，忽闪忽闪的样子。或许它们有些什么话想对我说，只是我还听不懂。

又过了半年，直到老银杏树的叶子全部变黄之后，蚂蚁哥哥才终于回来了。这一次和往日不同，他不再是一个人，一头驴，热热闹闹的回来。这一次，他赶着一辆小小的马车，车上还带着一个的小姐姐（@流浪猫醣醣 ）。小姐姐穿着一身淡黄色的衣裙，头上带着兜帽。长长的轻纱本来把她的脸遮的严严实实，不料下车的时候，一阵风吹过，头纱飘扬……镇子里的人全都目瞪口呆，小姐姐实在太漂亮了，漂亮的不像真人。

小姐姐轻轻的伸手按住飞起的轻纱，没有说话，只低垂着眼眸，缓缓的走进了蚂蚁哥哥的小院子。之后，她再也没有出现在镇上。只有蚂蚁哥哥从他的小院子进进出出，仿佛很忙碌的样子。

海之朝露ル

镇上的人八卦了很久，也没猜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渐渐的，人们从惊艳，到好奇，最终变得冷漠，大家都说，我们这个山里的小镇，是留不住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的。更有那些从小看着黄蚂蚁长大的婆婆婶婶们，暗暗替他担心。唉，这傻小子，这么漂亮的姑娘，只会让他心碎呀！说着说着，还有人抹了眼泪。

蚂蚁哥哥家的大门一直紧闭。我犹豫了很久，才怯怯的敲了门。我想他哪天去道观问问小风子真人，到底为什么我不能出镇子呢？可是……我有点担心，那个美丽而冰冷的小姐姐会不会赶我出来？
美丽的小姐姐并没有赶我出去。在屋子里，她依然穿着淡黄色的衣裙，但没有蒙面纱。她只拿一把团扇遮了半张脸，坐在蚂蚁哥哥身边，紧紧的盯着我看。我有些紧张，结结巴巴的说了缘由，蚂蚁哥哥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说：“草儿放心，等过些日子，”说着，他低头看了一眼美丽的小姐姐，温柔的继续说道：“这几天我有点事要做。等过些日子，我去帮你问问他。”

我使劲点了点头，说：“不急不急，蚂蚁哥哥你……你先忙。”

海之朝露ル

我刚要离去，突然听见小姐姐开口喊我：“草儿”。

声音绵软温柔，我却有一丝诧异，这是……在喊我？

回头一看，小姐姐已经把团扇放下，只听她说：“草儿，我叫醣醣。平日里在这院子闷得很，你有空常来找我玩啊！” 细细看去，醣醣肤光如雪，一双水汪汪的棕色眼珠儿，其中又带着一缕金丝，仿佛清晨第一缕阳光，晃得我眨了眨眼。

日子久了，我发现醣醣小姐姐并不像表面那样冰冷。她是个有趣的小姐姐。她知道更多外面的事，讲的也很精彩，比药贩子蚂蚁哥哥讲的好玩儿多了。我喜欢听她讲故事，便频繁的跑去找她玩。那一阵子，我几乎天天腻在蚂蚁哥哥家里，总要到夕阳西下，炊烟袅袅的时候才记得回家，也因此总挨嬷嬷的骂。

海之朝露ル

有一天，耽搁的时间太久，等我想起要回家的时候，天都黑了。我怕嬷嬷生气，急急忙忙往家跑，谁知道半路上突然发现我的香囊不见了！香囊对我很重要，丢了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我的头疼病犯，没有香囊，我就完了！没办法，我只好原路返回，一路走，一路找寻。

跑到秦川附近的时候，我听见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平日里，那条河是安静的。难不成是什么人掉下去了？我赶忙跑过去探看，越近便越觉得诡异。空气中闪着点点金光，却又不是萤火虫。透过那一层越来越细密的金色粉尘，我看到平日里静静的河水翻腾，有个淡金色的身影在水中出现，原来是一条巨大的金色鲤鱼，它那淡金色尾巴一甩，掀起的水雾仿佛一朵朵金色的莲花盛开，恍若仙境。

海之朝露ル

我目瞪口呆的盯着它，一动也不能动。
那金色的大鱼发现了我，一转眼，它跳上岸，化作人形，原来是美丽的醣醣小姐姐！她慢慢的向我走来，仿佛初生的孩童，还不会走路。但即使那样蹒跚的朝我走来，我依然没法动弹。我就那样呆呆的看着她走到我的身边，那浑身的金色还未完全褪去。她金色的嘴唇一张一翕，略带嘶哑的嗓音威胁说道：“你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不然我就吃了你！”我只觉得头痛欲裂，然而没有香囊，我又惊又怕，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海之朝露ル

不知过了几日，我才清醒过来。嬷嬷说，那一日我没有回家，她喊了各家邻居出去找我，有人发现我昏倒在秦川旁边。我的香囊破了，里面的草药撒了一地，幸好小风子真人给的平安符还在。嬷嬷一边絮絮的诉说，一边递给我一只新的香囊。我沉默的接过来，指尖轻轻的摩挲，熟悉的香气萦绕，我扑在嬷嬷怀里，闭上眼睛。

“没事了，没事了……”江南嬷嬷紧紧抱着我，抹了抹泪，继续说道：“这次多亏了蚂蚁带回来的那个姑娘。这些日子你整日烧的糊里糊涂，只是说胡话。后来还是蚂蚁送来一碗黑药汤子，听说是那姑娘祖传的秘方，专治邪闭心窍，神志不清。等日后好了，嬷嬷一定陪你去拜谢那个姑娘……”

海之朝露ル

还没等我去拜谢醣醣。醣醣先来了。听到她的声音，我便紧张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装睡。嬷嬷带着她进屋来看，见我一直闭着眼睛，嬷嬷只得替我说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草儿好多了，只是还是神虚气短，时常恍惚。这如今……又睡了……”

醣醣的嗓音恢复了温柔，她轻轻说道：“嬷嬷莫要谢我。这便是天意，让我们相遇，才有后面这道缘分。”停顿了一下，她继续说道：“我想在这坐坐，不知可方便？”嬷嬷犹豫了一下，说道：“屋子浅窄，姑娘不嫌弃的话就请坐。我去倒茶。”说罢，嬷嬷便出去了。

海之朝露ル

我一动不敢动，身子僵硬的不行，没一会儿，就腰酸背痛，头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儿。醣醣看着我窘迫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我装不下去，只得讪讪的睁开眼睛。只见醣醣依旧带着兜帽，长长的头纱垂落在身边，仿佛那条金色的巨大的鱼尾……我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怎么那么胆小。那天……我不过是吓唬吓唬你。难道还真的要吃掉你吗？”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是我知道，她一定一脸嫌弃的看着我。果不其然，醣醣继续说道：“你这病恹恹的小身子骨儿，我可不喜欢。我只吃白白胖胖，结结实实的小孩儿呢。你没吃过吧，那种肉可是甜丝丝的！”我仿佛听见她舔了舔舌头，吓得立刻缩进被子里，再也不敢看她。

海之朝露ル

“哈哈哈……”看到我在被子里瑟瑟发抖，醣醣笑的前仰后合……忽然间，她掀起面纱，又一把扯下我的被子，把身子凑了过来。我吓得哇哇大叫，以为她就要吃掉我了。谁知她突然一抬手，往我的嘴里丢了一颗药丸，又紧紧捏了我的鼻子，逼得我不得不一口吞了下去。天哪，实在太苦了。我趴在床边作呕，偏又吐不出来，憋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许久，我终于缓过一口气来，气愤的说道：“你喂我吃了什么！我又没出去说……”

“傻子。”醣醣终于不再笑话我，她坐在床边，一边看着我，一边缓缓的留下两行清泪。

“我，我……我没说出去呀！”我目瞪口呆，这又是闹哪样……

“看着你挺聪明，怎么实际上是个傻子呢?”醣醣眨巴着美丽的眼睛，嗔怪道，“之前我既然救了你，难不成还要再杀你一次吗？”我疑惑的看着她，醣醣叹了口气，说道：“那是散偏丸。专治头痛的。你不是经常头疼吗，这个药应该有用。我还有一大口袋呢，都送你吧。”说罢，她递过来一个金色的织锦袋子。

海之朝露ル

这是啥意思？贿赂我吗？我不敢接那个袋子，诺诺道：“不要不要。嬷嬷给我的香囊也可以缓解头疼。姐姐放心，我绝不会说出去的……”

醣醣微微一笑，把织锦口袋丢在我的床上，转身走了。不知为什么，我觉得那笑容里满是悲伤。

她怎么了？

海之朝露ル

又过了些日子，天气渐渐凉了。我的病虽然好了，但心里藏着那个秘密，并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敢出门，也不敢说话。每日里只是坐在家中发呆。嬷嬷煮了各种药草茶给我喝，却没有询问一个字。我很感激嬷嬷。我怕我一开口，秘密就不再是秘密。

那一夜，不知为什么，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我盯着窗外那一轮弯弯的月亮，月光如水，我仿佛能听见哗啦啦的水声在耳边，起初是轻轻的回转，渐渐地那水声如雷般轰鸣，其中还掺杂着一声声的呼唤，“草儿，草儿，救我，救我……”

海之朝露ル

我无法抵抗那呼唤，哆哆嗦嗦的披上衣裳，光着脚就跑了出去。

是醣醣，她在秦川之中呼唤我。

我到的时候，醣醣人身鱼尾，恹恹伏在岸边。她身上的金色浅了很多，尾巴皱皱的，不复之前的美丽。

“你怎么了？”我慌得不行，急忙跑过去想把她拉起来。

醣醣看见我，眼睛一亮，急忙说：“快，快把你的香囊给我！”犹豫了一下，我还是从胸前掏出香囊交到醣醣手里。醣醣颤抖着拆开香囊，从中挑了几片叶子出来，细细嚼了吞下。我认得，那是……还阳草。传说中，还阳草是源自昆仑山天池畔的一种仙草，世间极为罕见。不过……我家后园有一棵，是我家世代守护的仙草。

吃了还阳草的醣醣慢慢恢复了人形，两条腿又细又直，但还是软软的，并不能行走。我让她靠在我身边躺好，又替她抚平裙角，拢上散落的头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许久，才怯怯的说道：“那个……还阳草。如果你需要，我去找嬷嬷，每个月可以分你几片。不能再多的，再多它就会受伤……”

“还阳草……我大概也不需要了吧？”醣醣的嗓子又变的嘶哑，短短几个字也说的费力。我鼓足勇气，轻轻握住她的手，那只手瘦的全是骨头，冰冷又显得滑腻，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中默默安慰自己：“嗯……她是条鱼嘛，自然是这样的……”

醣醣感受到了我的恐惧，叹了口气，慢慢说道：“别怕。我从来没吃过小孩。”她的头轻轻蹭了蹭我的腿，仿佛贪恋上面的温度，继续说道：“我不想伤害谁，也不会伤害谁。我只是……受了伤。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一种草药疗伤，却总也找不到。”

海之朝露ル

“是还阳草吗？”我打断她，“那个不是说过了，不能全都给你。不过……”

“别打岔！”醣醣不耐烦的说道，我嘟着嘴，不敢再说话，心里却很是委屈，干嘛那么凶……

沉默许久，醣醣才继续说道：“不是还阳草，是……金花茶。”
“金花茶？”我想了想说道：“我只见过红色，白色，粉色的花茶，从没见过金色的。难道……难道是因为你是金色的鲤鱼，所以一定要金色的花茶？”

醣醣翻了个白眼，一幅嫌弃的样子，说道：“这和我是什么颜色没关系好不好！自然是没见过的才稀有，如果人人都见过，我也不必到处寻找这种花了！那金花茶的花金黄耀眼，花瓣仿佛涂着一层蜡，晶莹而油润，似有半透明之感，是茶族皇后。本来……”醣醣苦笑一下，继续说道：“我在世间寻了几十年也没有什么眉目。那日在京中，听得你那蚂蚁哥哥跟人吹嘘，说是秦岭之大，无奇不有。我便想着和他一同来秦岭碰碰运气……谁知道这里也没有。”

或许是歇了许久，醣醣终于可以站起来了。她掸了掸裙角，回头对我说：“若不是我的伤越；来越重，怎么会被你发现原型。无论如何谢谢你。那还阳草虽然不能疗伤，却可以减缓痛楚。我拿了你的还阳草，自然也不能亏待你。那天给你的药丸确实可以治疗你的头痛病。没有毒的，你放心吃吧。”
看着她渐渐远去的婀娜身影，我突然想到，她和蚂蚁哥哥是怎么回事？“哎……等等！”我匆忙追上去，扭捏不安的说道：“你……我……我信你从没吃过人。但是……但是你也不要伤了蚂蚁哥哥……你们……你们……”

醣醣愣了愣，问道：“我们怎么了？”

海之朝露ル

我红着脸，鼓起勇气，一口气说道：“镇上的人都说，你们日日夜夜在一起……怕，怕蚂蚁哥哥沉迷女色……可他们不知道你是个妖精，妖精不会吸光人的精气神吗？那还不如让蚂蚁哥哥沉迷于那个姑娘的美色呢！至少不会丢了命！”

醣醣突然笑了起来。她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可是……笑够了，她抬手敲了我的头，哇，好疼。我一边捂着头，一边听她说道：“小小年纪。想什么呢！放心，你的蚂蚁哥哥还是个童子。我可没占他什么便宜！”

看我满脸不相信的样子，醣醣无奈的解释说：“放心吧！每天晚上我都喂他一碗用斑褶菇煮的汤。那玩意儿会让他产生幻觉，他以为他做了什么，其实什么也没做哦！”
我松了一口气，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蚂蚁哥哥好可怜……
虽然醣醣几次三番叮嘱我不要透露她的秘密，可是我很担心，万一说梦话的时候说出去怎么办呢？思前想后好几天，我终于忍不住又去找她。

我对她说：“虽然你不吃小孩，也不会伤人，但是这总不是长久之计。万一被大家发现你的真身是妖精，搞不好他们会去请了道士捉你。你不知道吧，我们镇外那座山上有座吉祥观，观里有个小风子真人，他画的符咒很厉害的。况且……你在这里好久了，到底也没发现金花茶的线索，我看你还是赶紧走吧。或许别的地方能找到也不一定。”

醣醣叹了气，盯着窗外的云看了很久，终于回过头来对我说：“只怕是……没有时间了。如果一周之内再找不到金花茶，我就完蛋了。怎么都是死路一条，是伤重而亡；还是被道士捉到杀死，有什么区别呢？”

看着她平静的面孔，我突然很难过，我说：“不要不要，你这么漂亮，无论如何不要死。我去找嬷嬷，把还阳草给你。多维持些日子，趁这光景，让蚂蚁哥哥带你去找金花草。一定可以找到的！”

海之朝露ル

我急急忙忙跑回茶水铺子，找到嬷嬷，我一下子扑到她的怀里，哭着说：“嬷嬷，我们把还阳草拔了，送给醣醣吧！”

嬷嬷忙问我怎么了。我把醣醣的秘密全都告诉了嬷嬷。我知道嬷嬷一定有办法！

嬷嬷沉吟了半晌，说到：“这小鲤鱼精也是个好人，这么久也没有伤人，还救了我家草儿一条小命。看来你们有缘啊！”

说罢，她去后园，从那株还阳草下挖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颗丹药。嬷嬷说：“这是当年小风子真人给的。他说此药是依照药王古方炼制的，有治病延寿之奇效。我本来以为是要给你，但是他说这丹药药力奇大，一般人都承受不住，更何况你的身子骨这么弱。他只让我把药丸埋在还阳草的根下面，等一个机缘，舍予有缘人。我想，既然醣醣送了你治疗头疼的药丸，大概她就是这一颗丹药的有缘人吧？”

海之朝露ル

醣醣吃了药丸，问题却没有解决，反而更棘手了……蚂蚁哥哥急火火的把小风子真人请来。然而也没啥用处，小风子真人看着秦川里扑腾的金色小鲤鱼，有点头疼。他没想到，药王古方，对人自然是好的，对鱼嘛……

“咳，咳……那个……你不要怕……”小风子真人的话音未落，就听见醣醣气愤的喊道：“我要杀了你！”

“唉，你不要激动嘛！”小风子真人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儿，继续说道：“按说你是妖，我是道士。我应该捉住你，再封住你才是正道。但是……但是，唉……算了。总之你不要怕也不要激动，那丹药虽然不能立刻治好你的旧伤，但也绝不是毫无用处，只是需要时间。三年，至多三年，你就会恢复人形，伤自然也会好。只是……这三年……”他纠结半晌，终于下定决心，说道：“要不你与我回吉祥观吧，我为你护法三年。绝对保你平安！”

“我要杀了你！”醣醣气得眼睛都红了，她才不要去什么吉祥观！

“可是你又变成了鱼，很危险的！”小风子真人很是担忧。

醣醣气呼呼的说：“无论如何我不会去你的吉祥观！我要回东海！那里是我的化形之地，我要重新寻找我的机缘，尽快恢复人形！”

小风子真人无奈的看着嬷嬷，蚂蚁哥哥和我，摊摊手说：“我是没办法了……你们？”

我眼泪汪汪的趴在岸边，看小鲤鱼在水里不停的转圈圈，醣醣好可怜。

沉默许久的蚂蚁哥哥突然说道：“就让她回东海吧！我陪她去！护她安全。”

嬷嬷点头说道：“也好。你带她来，你送她走。一来一往，都是命啊！”

可是谁也没想到，醣醣拒绝了蚂蚁哥哥。终于安静下来的她对着眼前这个深情款款的男人说道：“我要自己面对这一段追寻的旅程。有缘的话，我们一定会再见！”

蚂蚁哥哥急忙说道：“不要急着决定。此事我们从长计议……”

然而，醣醣终于还是悄悄的走了。蚂蚁哥哥决定去药王山，他要去寻找传说中的药王，或许可以找到方法帮助醣醣。他相信，他们一定是有缘的。人群中只看彼此一眼，便决定了此生最重要的事情。有了彼此，即使短暂的分离，也一定会再重逢。

我呢？我也要离开吉祥镇了，带着醣醣给我的织锦袋子，去追寻我自己的机缘。

海之朝露ル

-THE END-

海之朝露ル

我又拿旧作来骗分了~

雁字回时月满楼

太好了，我慢慢看。

云舟孤帆

是仙草吗？

海之朝露ル

云舟孤帆 发表于 2024-7-16 13:23
是仙草吗？

是呀

风花

海之朝露ル 发表于 2024-7-16 13:05
我又拿旧作来骗分了~

不是骗分，受之无愧

风花

可以再续一篇
机缘篇

风花

三年后。。。
我给你起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