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芦苇与荷塘 于 2010-4-24 06:35 编辑
今天休息,闲来没事,说几则小时候的趣事.
一是偷瓜.在农村长大的男孩儿几乎都做过这事.老家靠近睢宁的沙集镇,中间有一条西沙河.我们在东岸,对面就是异乡的西瓜地.夏夜,洗完澡之后,就游到对岸,一人望风,重点关注瓜棚里的老头儿.只要看到荧火虫大小的烟头在亮,就算平安.几人负责摘瓜,匍行,尽可能把肚子贴地.两只手满地乱摸.只要是圆的.稍微大一些,颤抖着就扯了下来.一人抱一个或两个,急慌慌往回跑.月光下,赤条条的几个小男子汉怀抱西瓜,漂在水中,也很壮观.去的小心,回的大意,于是,老头儿的叫骂声,我们的笑声,在夜空里传得很远很远.到安全地带,用了全身力气砸开西瓜,白瓤红瓤只要有甜味抱起来就啃,哪管什么卫生不卫生.
二是做叫花鸡.隔壁的堂哥比我大,主意多.小时候嘴馋,经常向他求助.堂哥很够意气,就教我们做叫花鸡.于是分工,我负责从家中偷油和佐料,小一些的另一个堂哥负责偷自家的鸡.更小一些几个弟兄挖坑拾草的都有.做叫花鸡很简单.到了离家很远的河边,在大堰的坡上挖一个镂空的坑,下面放柴火.鸡儿杀了之后把内脏掏空,填上佐料放上油.鸡毛保留不动,外面敷上从河里扒上来的粘泥.放到坑上.用泥土埋得严实.点火.我们就在大堰上疯了起来,掏鸟窝抓知了,吹芦笛编草帽.留下最小的二弟在那鼻一把泪一把的烧火.待香味出来,又一骨脑儿全趴在坑前,使劲地嗅那香味.堂哥一声令下,不顾高温,抢开了坑,扒下鸡的外层泥土,鸡毛随泥掉下,香味弥漫到空气里,叫人痴迷.照例,两只鸡腿是堂哥的,我们一人捧着一块,不顾早已落灰,香甜地大口撕咬着.回家后,偷自家鸡的堂哥照例被打一顿.
三是看露天电影.那时候只能看露天电影,天未黑,大队的社场上早早就挤了黑压压的人.我们几个小兄弟.都跑在背面看.那里人少,适合我们运动和解决吃冰棒水多的问题.早已忘掉了看过电影的名字.只记得人多,音箱声音吵人.间隙有找人的广播声音:某某某荧幕后面有人找———某某某荧幕后面有人找——尾音拖得很长,都是上上下下的仄音,很是好听.全村人都来看电影了,我们正好行动.到大爷家的萝卜地里拔萝卜去.一行几人,鬼子一样直扑目的地.一人几颗.到汪边,洗净,遥望着荧幕的亮光就啃了起来.有人吃到不一样的萝卜就说,今天的萝卜怎么咗嘴啊.有人接着就说,是新品种,于是是勉强往下咽.第二天起来,哪来的新品种,分明大爷家的萝卜是和大头菜一起种的!
四是踩藕.现在的孩子们对此大多一无所知,无法体会其中乐趣.踩藕不同于挖藕,挖藕简单,把藕池中的水放干,待到春节将近藕价上涨的时候,用锹铲平或霜或雪覆盖着的枯黄藕叶,然后选一块较平坦的易打开缺口的地方慢慢开挖就是,注意尽量不要把藕从中间切断,那就不值钱了.踩藕的时节是在夏天,荷花别样红的时候,池塘里的水齐腰深,无法去挖藕吃.于是,我们就脱了衣服,选择枝粗叶肥的地方用脚试探着.踩藕特别讲究技巧,劲大了容易把藕踩碎踩断,肯定会被人笑话的,劲小了根本就踩不到藕,连小藕把你都别想吃到.我们小心地用脚分开藕上的软泥,一点一点地去除障碍,尽量地使整条藕都完整地拿上来. 当有人把藕连花带叶地从水里抱出来的时候,都是一片欢呼."花下藕,苔下韭",用河水洗净的藕特别脆甜,是我们最爱吃的生鲜.
五是抓鱼.那时的抓鱼试有两种,一是大人们的游戏,一是我们的独创.大人们一般选择雨天将至汪里鱼儿换气的时候,全庄老少爷们齐下水,用各种工具在水里一遍又一遍敲砸水面,尽量地用脚用棍把汪水搅混,鱼儿受不了浊水污泥,小的就漂到了水面,用网用手拿了就是.大一些的鱼一会一条跳到水面呼吸新鲜空气,于是,水中的人群就有一阵骚动.一起在那个水域发疯.我们没有大人们的力气,就选择最省力气最有效果的办法,围堰逮鱼.选择水草茂盛感觉有鱼的水渠,从两面用泥堆起成堰,然后在堰上铺上块塑料布,防止泥水经不起河水的冲刷,然后用桶用盆往外豁(老家一直用这个字)水,待水下去一半的时候,若水里鱼多,就用鱼蹦到水面又落下去了,我们就更加卖力气,待到水干鱼出的时候,拿盆拾鱼就是了.记忆最深的一次是水干拿鱼的时候.只看到了一条花蛇盘成很大的一盘呆在水草的一隅,着实把我们吓得不轻.
六是割草.那时候家家都有羊啊猪的什么的,为了减少米麸用量,大人们就把我们支出去割草喂猪喂羊.割草本身没什么,到田地里挖来就是.关键是那时候一帮人出去割草的时候,喜欢玩,拿什么玩?就用我们割来的草.极简单,在田野小路上把我们割来的草一堆堆放在路上,我们远远地用镰刀去扔,谁扔到就是谁的,名曰打堆.那时候小,不懂事,苦了我们最小的几个,每次都几乎打不到.全让几个年龄比我们大的人赢了去.回去担心被骂,就到村子南边的大堰上扯一些槐树叶凑数,害得我们几人家的羊一直长得没他们几家的羊壮实.
呵呵,回忆起来是温暖的,有空再续写下去,儿时的快乐事太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