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红狐2号 于 2024-6-5 11:57 编辑
老汉心里苦,站在小镇门口不舒服,硕大的保温杯在手中颤抖不止,杯中枸杞在水里上下起伏,恍若老汉不安的心。
(空格,我就不信不能分段)
老汉是谁,狐狸1号?别胡扯,狐狸一号柯南柯女,怎么可以贸然定性为老汉呢,也许是个软萌甜妹子,一切都有可能。梅珊笑而不语,誓将沉默进行到底。
老汉依然在门口徘徊,嘴里嘟囔着:我要去看狐三妹......说着,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一瞬间,仿佛回到了花季少年。
老汉说得真切,我听得满脸迷雾,狐三妹是谁?老汉为何要看狐三妹?
我从裤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烟盒,抽出一根,捋直了,递给老汉。老汉用枯枝般的手指捏住,放到嘴边,并不点火,用莫测的眼神看我。
我懂,迅速掏出打火机给老汉点上,老汉深吸一口,悠悠地吐出眼圈,眯起双眼,向我诉说狐三妹的故事。
老汉说,狐三妹是俺初中同学。那一年,春暖花开杨柳依,狐三妹的碎花长裙如蝶儿起舞,荡漾着少年的心。那一年,老汉十五岁,那一年,狐三妹也十五岁,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巧,偏偏都是十五岁的两个人走到了同一间教室。狐三妹座位在老汉前面,老汉盯着前面的黑瀑布发呆,这一发呆就是两个学期。到初三结束,狐三妹上了重点高中,老汉没考上,辍学了。从此,花蝴蝶飞向遥远天际;从此,少年的心憔悴成老汉;从此啊,老汉在失眠中度过了无数个夜晚;从此啊,老汉满脸皱纹里深藏着对三妹的思念。
我听了,也点上一根烟,陪老汉一起在沉默中感悟遗憾。老汉说,甭替哥遗憾。
看来,是我多情了,也许老汉有了新欢。才不是,老汉的双眼里迸射出怒火,似乎要将我吞噬。
咱老汉就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咱老汉的内心深处最隐秘的地方,永远都藏着三妹一个人。
哥,我错了,您别介意!您刚才说不遗憾,是怎么回事?
是这啊,三妹回来了,她,她真的回来了,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老汉的笑声里带着颤抖的哭腔,有泪花在脸上的沟壑中流淌。我懂,这是百感交集,几十年的苦苦等待,换来今朝的久别重逢,沉寂多年的种子已然发芽。无论如何,这都值得祝贺。我又给老汉点上一根,看他继续吞云吐雾,听他歌唱希望的田野。
老汉说,没错,就在田野里,我看到三妹了。
那一刻,三只水鸟在水田里捉鱼,三妹拿着摄像机,曼妙的身影和梦中思念不差分毫。兄弟,连发型都一样,你说,三妹是不是怕我认不出来,才从来不理发的?
我不懂,但也纳闷,几十年不剪发,不应该长发拖地吗?心里这么想着,可也不忍心打破老汉的美梦,就听他继续说他三妹。
老汉说,在书画展,我看到三妹了。
三妹的书法作品就在万千画作中挂着,我一眼就看出那是三妹的笔迹。兄弟啊,三妹的作业本我抄过千万次,那熟悉的痕迹,那娟秀的字体,那字里行间蕴含的深情,兄弟啊,跟你说你也不懂。
我问老汉,三妹写的啥?
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老汉说着,泪水又涌出。我递过纸巾,让他擦干继续说。
老汉说,三妹她孤独啊!可是,他不知道老汉在哪儿,三妹,她心里苦啊!老汉说着,深吸一口气,把烟蒂扔到地上,脚掌用力踩住烟头,在地上蹭来蹭去。
我劝老汉,你应该去找三妹。
老汉的泪光中浮现出久违的微笑,好,三妹的美食,无论如何我要去尝一尝。
我又好奇了,三妹是开饭店的?
老汉不满:胡说,三妹特意为我准备了韭菜盒子,咸鱼饼子,三妹她可太贴心了,还为我准备了丰盛的夜宵。
我看着老汉的啤酒肚,心里暗自嘀咕,夜宵这么丰盛,啤酒肚恐怕还要再上一个新台阶。
心里想着,可也不敢说出来,笑着对老汉说:还墨迹啥啊?快去找三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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