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死火 于 2024-4-12 23:28 编辑
*落寞与唾沫
在天台,除了给菜圃浇水,
我更多的时间,总是在张望。
所能看到的,除了四周的楼宇,
楼顶的水塔,以及云天。
偶尔也会有飞机划过,
我不知道的是,它会飞向何处。
我仿佛看到,地平线上的村庄,
它们身后的长堤与汉江,
也好像看到沿岸的渡口与码头。
汽笛低沉而绵长,一艘船越行越远,
它会不会航行到海上?
更远更多的事物,我再无从看到,
也许,还不如有一首歌或一串笑声,
从某个窗口传来,但显然也没有。
除了墙内机器回响的轰鸣,
和墙外铁囱上涌出的青烟。
那些沉浸在流水线上的身影,
他们是否还来得及幻想?
哪怕只有一个人,她终于停下来,
端着水杯,缓缓地走到窗前。
就那么一抬头,看一看天。
阳光啄蚀着她的脸,她探了探身,
然后朝我的方向,淡淡的吐出一口唾沫。
——2023.6.30.汉川
*深夜看某电影后的突发自白
如今你游离人群,或渐渐失语
面对一些伪善的,俗套的
我们抗拒,却并没有拒绝
我忽然想起一些事,仿佛那并不是我自己——
年轻时,在嘈杂的小酒馆,和谁在讨论——
我大声而坚定——
要帮助更多的人免于……
欺骗?压榨?蒙昧?痛苦?
现在使劲想都想不起来
一个挣扎在生产线上的穷小子
何以那么激昂与使命?
但我欣慰的是——
后来我终究能成为一个师傅
也或作为一个学长
可以讲授某些心得经验给我的徒弟后进
比如“平面省道的转移总是围绕着立体的凸点。”
或“作品完成后的气质莫过于它的线条之美。”
抑或一些求学求生中的艰涩,诸如此类
不知道是否改变或影响了他们
但如今我渐老,躲在一个柜台后面
有时面目可憎,虚与委蛇
求个安宁何曾自责
如果可以再回到从前,在深圳沙头的那个小酒馆
我也许不会说那些并无边际的话
我只想记住那酒的滋味
以及那些模糊的脸
—— 2023.6.2.汉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