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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唐云生开着车拉着局长去开会,路上局长显得特别的高兴,这个从五百公里以外的地方调来的和尚在T城念经已经一年了,他姓刘叫刘凯,胖乎乎的脸总是一副谦和的神情。唐云生在市委部门开车算是老资格,他深深体会到宰相门前七品官的滋味。人们走当官的路子无非三条,老婆,秘书,司机。伺候当官的唐云生有自己的八字原则:“不远、不进、不卑、不亢。”多年的经历告诉他,只有这八个字才是他能维持到今天的要诀。道理很简单,一朝天子一朝臣,既然司机也要卷入恶臭的官场,他就不能置身事外,过近过远都会影响自己。 “哎!真没办法,这会就开的没完没了,不就是修一条路吗?”局长一边看着窗外一边说。 当官的能在司机面前说点哪怕是假想法,足以证明他对司机的信任,唐云生知道什么时候能搭茬,什么时候不能说话。他曾经想写一个司机指南,告诉给当官的开车一些常识,那一定管用。当官的在司机跟前说的话多是无关紧要,无论他跟你的关系如何,因为你怎么也混不到让他把地位和你的交情等同的地步。他能跟你说他的“想法”最多是放松一下自己,他才不会听你的意见呢。再有,唐云生知道,这就好比唱戏的开场白,他还要有话说,你只管往下听就是了,何况,唐云生最惦记的是儿子的午饭,这是雷打不动的内容,今天不能去送他吃什么呢?当官的没把司机当回事,唐云生也没把局长往眼里放。 “奥运会跟T城的关系就是有个火炬接力,修一条路很简单,怎么修,修成什么样,由谁来牵头,费用是多少,就这几个问题就能开几天会,难怪老百姓不满意。”果然局长说了下文。 唐云生还是不说话,因为还没到他非说不可的时候,对了,他还有一条原则,不到非说不可的时候不说,即使非说不可,能说一句绝对不说两句,能八卦的就绝对不正经,这也是他的原则。 “老唐,你说,你想象一下这条路应该是什么样?这也是任务,现在媒体也在做民意调查,我先从你这听听意见。”局长说。 现在是非说不可的时候了:“别咯脚,两边插满大红旗。”唐云生说完自己都想乐。 “老唐,你哪都好,就是说话不靠谱,按照你的意思那不成了文化大革命了?哈哈哈哈哈!”局长说完大笑起来。唐云生知道,这就算达到了目的,当官的能听老百姓的吗?即使是听也轮不到他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