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公理力 于 2023-5-21 10:49 编辑
读书的四个层面和三种境界 文:公理力
由于父亲文革中成了批斗对象,我5年小学是在乡村学校度过的。当年,小小读书郎最奇葩之处,与上学前一年就哭着喊着“我要上学!”一脉相承,还没认识多少字,便开始痴迷于阅读。哪怕是包过东西的旧报纸,也会捡起来津津有味地读个遍,才肯罢休。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小书虫心态直逼考古工作者:但凡发现有文字的东东,绝不放过。
令大人们很难想象的一个例子是,我在小学4年级前后,短期内一字不落地读完了毛选四卷袖珍版(64开本),包括其中的注解——那是更上心的部分。读毛选,绝非有兴趣,唯一原因是无书可读,毛选这类枯燥到家的纯政治文章,对一个求知欲爆棚的书痴,也就有了聊胜于无的吸引力。
这也是为什么公某读中学时,即使家里经济拮据,父亲还是自费订了一份《光明日报》——当年唯一政治味道稍少的大报,有文艺、科技等副刊。就凭天天读《光明日报》这事儿,公某就成了中学里的异类。还没读高中,就被送了个“人民日报评论员”的外号,当然,这事儿主要与滔滔不绝的话痨体质有关。
与今天有读不完的书迥然不同,只要对上世纪后期的时代背景稍有了解,就不难理解,至少在进入大学之前,我们这代人中的大多数,基本处于没多少书可“挑食”的囧境。对大多数人来说,有什么就读什么是一种常态。
但这个说法并不确切。在那个城市居民也颇为窘迫的年代,乡村生活面临的挑战更加严苛。读闲书这种事儿并非生存必需,唯有那些可读性获得充分认可的书,才会有人愿意从牙缝里省钱去买,也才有可能广为流传。事实上,这是一种特殊的筛选。
从这个视角出发,这代人当年读过的作品,无需纠结是否名著,有特定时代广泛的读者缘,是无需怀疑的。一个有趣的例子是《第二次握手》《少女之心》这类禁书,甚至能够以手抄本形式流传,足以说明问题。
至于公某读过的书单,无关紧要,这里就不罗列了(稍后再说)。
公某更愿意讨论一个普遍性问题:我们应该怎样理解读书这档子事儿?
我以为,在举办读书活动期间,讨论一下这个问题是适当的。
下面就抛砖引玉,先来谈谈个人观点——读书的四个层面和三种境界
书之用。所谓阅历,阅读+亲历。公某并不赞同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个广为传播的定论。较之行路需要金钱和时间等硬前提,读书既经济又环保,不是吗?而重点是,只要读书方法得当,其功效不见得比亲历逊色。
人们无需在古代生活过,无需在西方定居过,通过阅读,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理解古人和西人。
而很多时候,较之走马观花式的行万里路,读万卷书的认知,至少在深度上,甚至可能更胜一筹。正所谓,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虽说有些极端,但不无道理。
而就本质而言,读万卷书与行万里路并无差别,都是拓宽视野,丰富阅历,构建、充实、扩展个人知识体系,并落实在深化对世界的认知、理解和判别上,最终也体现在改善与他人和世界有效交流与表达方面。
这是书之用,更是方法论。有了这个基本认识,着眼于读书的一般意义——非专业性阅读,也就不难理解读书的四个层面:
1】 读书的知识层面属花架子。知识,包括文学作品中的情节等,是需要不断替代更新的,“忘掉”曾拥有的知识,不但不可惜,很多时候是一种刚需。否则,反而有成为刻舟求剑型掉书袋、两脚书橱之虞!论坛上,这类鲜活的例子并不少见。
2】 读书的“陪伴”层面不可忽视。人是群居动物,鲁滨逊的经历从来不是选择。而群居的现代意义首先是交流。但不幸的是,人与人之间的直接交流,很多情况下,并不能满足一个多彩心灵对交流的渴望。读书的陪伴作用也就不言而喻了。有句话,享受过程,结果不重要。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人生不同阶段有不同的书籍陪伴,无疑也是丰富精神生活的理想方式之一。
3】 读书的阅历层面小瞧不得。阅历,几乎等同于人的精神成长,是构建价值体系、健全人格、精神世界的基础。这个层面的重要性无需赘述。这本来就是纠结读万卷书与行万里路何者为上的本因。
4】 读书的顶流层面当属方法论。至少涉及:做人处事的方法与规矩,认识事物的途径与深度,准确、全面、深刻的自我表达与交流技法。如,读一本书,不限于它说了什么,也该关注作者如何铺陈、角色如何述说,这就涉及表达、交流的技巧。
回到读书的境界问题上来,有质量的读书,可分为三种境界:
第一境界:符合作者的尺度。作品给出的“长、宽、高”,不打折扣,书虫都能接收到。这是读书的及格线。
第二境界:把书读厚了。在接受作者尺度的基础上,能够有所感悟,有所借鉴,有所发挥,所谓举一反三。这是开卷有益更重要的收获。
第三境界:把书读薄了。在把书读厚的基础上,不限于去伪存真,去粗取精,更重要的是“忘掉”那些非通用性死知识,萃取有资格活学活用的部分——主要是方法论层面的。这也是避免读书读成书呆子的必要境界。
公某能够抛出的砖块就是这样。如果你不以为然,没关系。不妨这样理解:这是公某人为自己糟糕的记忆力——连书名都不记得——辩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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