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无蕊 于 2023-5-10 14:34 编辑
殷中军被废东阳,始看佛经。初视维摩诘,疑般若波罗密太多;后见小品,恨此语少。(《世说新语·文学第四》) 刘孝标注:释氏《辨空经》有详者焉,有略者焉。详者为大品,略者为小品。 此则讲看佛经的经验,并无甚深道理,所疑所恨,不在于太多与少,亦不大在于维摩诘经与小品之分别,实在初视与后见,是对佛经说话方式从不适应到适应的一个问题。我读佛经也有几年,读《维摩诘所说经》不曾发生这样的问题,乃是因为《维摩诘所说经》不是我的初读。我读佛经是从《金刚经》开始,当时便遇到这样的问题,怎么说起话来这么罗嗦啊,这个大概与“初视维摩诘疑般若波罗密太多”相仿吧。现在完全适应了,一读再读,翻来覆去的五六千字居然无可穷尽,就其意与篇幅而言,这样的说话方式竟然最为简省,实在不可思议。 作为现代人的我是这样,作为古人的殷仲堪是这样,那么这一问题或与古今无关吧。那么与中外有关么。 《四十二章经》有一则云:“沙门夜诵迦叶佛遗教经。其声悲紧。思悔欲退。佛问之曰。汝昔在家。曾为何业。对曰。爱弹琴。佛言。弦缓如何。对曰。不鸣矣。弦急如何。对曰。声绝矣。急缓得中如何。对曰。诸音普矣。佛言。沙门学道亦然。心若调适。道可得矣。於道若暴。暴即身疲。其身若疲。意即生恼。意若生恼。行即退矣。其行既退。罪必加矣。但清净安乐。道不失矣。” 此沙门或者也是一个初读者。这分明是心调适与否的问题。对于此种说话方式的适应即是心之调适吧。今年颇想一读《华严经》,勉强读了开头几卷,有点读不下去,然而这是此心不曾调适到读《华严经》,非《华严经》有何问题。 从这个意义上说,小品是对此心的妥协。 08/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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