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下午,读到“出入在控制中,食物在鲜花下,山鸠在乌桕上”,禁不住微微一笑。及见到那张有但丁·赵、格格巫的相片,更开心了。
出小东门南行,十来分钟就能走到那个名叫瓦胡同的村子。印象中的它是个凋敝的、灰扑扑的小村。村北那几幢矮小的土坯屋舍,伸手就能揪下屋顶那些水嫩嫩的瓦松。
村口东侧是黄土地必不可少的的涝池,密密麻麻的浮萍把水面覆盖得严严实实。一条圪里圪瘩的土路贴着池边而过,钻进悄无声息的村里。
这是我对它的全部印象,至今依然如此,因我从未朝村里迈过一步,更不会穿过它走到村南。
我在距它如此之近的学院住了近三十年,至今它对我仍是个谜。
半个世纪里我时不时会想,顺着土路走进村去,会见到什么,村子的南边又是什么样子?当初若想搞清这些问题,十来分钟足矣。却永远做不到了,连同那段时空和那时的我,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
便觉得困惑,不知何以如此。我知道月夜的墓地是什么样,侧身过天山深处依其克里克的荒城孤月,登上过人去山空的落蕾莱岩,造访过雨林里印第安人的船屋……却不知道,也永远没法知道这个三十年里一直与我近在咫尺的小村子、村子南边当初是什么样。总不会因了太近?像外婆家北塬上那个神秘的空空城,像念书时的同桌,他们是男是女,姓何名谁,而今一个都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