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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纪实连载】您好，谭世英26：好男人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 [复制链接]

渝夫文苑

主楼

发表于 2022-9-11 03:3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写在前面】好男人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

　　不得不承认，父亲就是母亲心目中最会疼妻子的男人。根据她的描述，我那只活了43年的父亲不仅真心疼爱自己的妻子，并且还很讲究方式方法，比如从不跟我母亲争吵，从不责备自己的女人，家里任何事情都是好说好商量，没有丁点大男子主义。更为重要的，他还会很艺术的维护自己的女人，不会因为所谓的面子或愚忠愚孝委屈自己的爱人。
　　关于母亲与我父亲的亲大婶曾顺珍吵架这一节，为《您好，谭世英》作序的四川成都籍女战友武琳这么写到：“……不乏大快人心的场景。比如，与曾老太太对骂那次就非常痛快，可能因为自己是四川人的缘故，对话部分从不看注解，直接用四川话还原精髓。谭女士的反应灵敏睿智，有声的抗议既过了瘾又得体脱身，晚辈手动为您点赞。由此看来，让人钦佩的女性，有识大体顾大局的一面，有自强自立温柔贤淑的一面，也要有不受欺不服输的一面……”
　　武琳的点评可谓精彩，不过更让我感兴趣的，还是父亲对母亲的好脾气和贴心呵护。而这，恰恰是我需要加强和改进的地方，也是母亲经常批评我、提醒我的地方。
　　我和邻家女孩结婚21年来，母亲从未在我面前说过我爱人半个不字，而是经常要求我善待自己的女人，像我父亲一样温柔体贴。
　　突然想起韩籍歌手张镐哲的那首叫做《好男人》的歌：“好男人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绝不会像阵风东飘西荡在温柔里流浪。好男人不会让等待的情人心越来越慌，孤单单看不见幸福会来的方向……”

　　2021年4月12日下午草于G532次列车上

　　二十六

　　其实，李良胜疼爱妻子，不只体现在不让谭世英做饭这件事情上。
　　谭世英生性温柔，性格平和，干啥都不慌不忙。她还不会吵架，不会骂人，不但从来不在家里骂孩子、不和丈夫争嘴吵架，在外面，对外人，从来也是彬彬有礼、客客气气；就算是别人招惹到了她，惹她生气了，最多也就是嘀咕几句，或者不怎么跟人家说话，仅此而己。
　　在农村，尤其是在像赵家岩李家大院那样的大家族里，谭世英这样的性格，很容易被欺负，一不小心就会受到伤害、招来委屈。
　　但自从嫁给李良胜，或者说李良胜去世前，这样的事情，一次也没发生过。因为别看李良胜脾气好，号称“糯总理”，可在心疼婆娘、保护妻子不受委屈这件事上，从来立场鲜明，从不含糊其词。谁敢让谭世英受委屈，他不会大骂大闹，但他一定会找上门去理论理论，直到对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从此不再刁难或欺负谭世英。
　　大概是一九七〇年初冬，也就是大女儿李建英出生后不久，考虑到家里人口越来越多，房子越来越紧张，李良胜、谭世英夫妇一商量，决定在原有两间土坯房的基础上，新建一间偏偏儿（方言，指“厢房”）。
　　为了便于施工，李良胜、谭世英自己动手，用锄头把屋前水田的田坎挖低了一些，让田里积水尽快流尽晒干，到时用来堆放建筑材料。
　　不料此举招惹到了赵家岩李家大院大房的当家人、李良胜的亲大婶曾顺珍。因为水田下面就是曾顺珍家的自留地，她坚持认为自留地上面的水田不能把水放干，更不该把田坎挖低，说这会影响她家自留地蔬菜的长势和收成。
　　面对曾顺珍的胡搅蛮缠，李良胜采取了笑而不理的态度。而曾顺珍，也不敢在生产队长李良胜面耍态度，更何况李良胜是出了名的“糯总理”，善于掰扯道理，谁要想跟他讲道理，基本上属于自找没趣。
　　没办法找李良胜的麻烦，曾顺珍把矛头指向了性格温顺、不怎么会吵架的谭世英。
　　有一天，趁李良胜去更生大队开会的空隙，曾顺珍找上门来，和谭世英理论田坎该不该挖低、田里的水能不能放干等问题。
　　谭世英心里清楚，这个被叫作“大婶”的曾顺珍可不太好对付，不仅是大房当仁不让的“皇太后”，在整个李家大院，也是个惹不起的狠角色，包括谭世英在内的各房儿媳妇，吵起架、争起嘴来，几乎都不是曾顺珍的对手。
　　可能也是意识到谭世英不会吵架，曾顺珍一进门，就用她有名的大嗓门嚷开了：“挖挖挖，挖你妈的脑壳！你家盖房子，凭啥子挖生产队的田坎？那田坎是你家的啊？挖你妈的脑壳！我看你是不想好了！你敢再挖，小心再生娃儿不长屁眼……”曾顺珍骂得很凶，还有些话骂得很难听，一点情面也不留给谭世英这个侄媳妇。
　　原本，谭世英并不想还嘴，毕竟对方是老辈子，吵起来不好看。但曾顺珍那句带有诅咒性质的“小心再生娃儿不生屁眼”，彻底惹恼了谭世英。
　　在农村，用这句话骂一个年轻妇女，属于相当恶毒的言语。谭世英脾气再好，也难以咽下那口恶气。可她确实不会诀人（方言，指“骂人”），又不能不反驳，只能学对方的话，曾顺珍骂什么，她原封不动地怼回去。
　　于是，一场势不均力难敌的诀人大戏上演了。
　　曾顺珍大声怒骂：“挖挖挖，挖你妈的脑壳！”
　　谭世英大声回怼：“挖你妈的脑壳！”
　　“你生娃儿不长屁眼！”曾顺珍的声音越来越大，把李家大院的女人们都吸引过来了。
　　眼看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连四房的四婶、五房的幺婶都来了。但谭世英毫不退让，对方怎么骂，她就怎么还回去：“你生娃儿不长屁眼！”
　　都五十六岁的老太太了，竟然被一个晚辈骂“生娃儿不长屁眼”，并且是在自己的两个妯娌面前被骂，曾顺珍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了，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声音也一下子提高到了九度：“谭世英，你太不像话了！太不懂规矩了！眼里还有没有长辈？你怎么能这么诀老辈子？”情急之下，曾顺珍扬起了右手，想要打人。
　　“您是老辈子，我是晚辈，我哪敢诀您？我是重复您的话，我是在向您学习。四婶、幺婶，各位嫂嫂、弟妹，你们都听见了，我骂大婶了吗？都是她在骂我，还诅咒我生娃儿不长屁眼！我哪句话骂她了？我只是重复她骂我的话！”
　　面对咄咄逼人的曾顺珍，谭世英丝毫没有畏惧。她也意识到了，如果今天让步了、认怂了，今后曾顺珍会变本加厉，自己在赵家岩李家大院的日子将非常难过。
　　谭世英最后这几句话，怼得曾顺珍哑口无言，扬起的右手不得不放下来。一旁看热闹的女人们也轻声议论着，大都觉得错不在谭世英。
　　事后，跟谭世英关系一直很好的四房女主人、李良胜的亲四婶，半认真半开玩笑地对谭世英讲：“你这女娃子，从今往后，看谁敢再说你不会诀人？我看会你个女娃子会诀得很嘛！大房那个，谁不知道她诀人厉害？可她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平时威风惯了的曾顺珍，突然受此“大辱”，自然不会就此罢休。那天晚上，李良胜从生产大队开会回来刚进家门，曾顺珍就让人把他找过去，狠狠地告了谭世英一状，说她不尊重老辈子，要李良胜回去好好收拾一下这个不讲规矩的婆娘。
　　面对怒气冲天的大婶，李良胜一如既往地微笑：“好的，大婶，我记住了。您放心，我一定回去好好教育我家谭世英。竟然敢诀老辈子，确实不像话！”
　　回到家，李良胜啥话也没讲。因为他了解谭世英的性格秉性，更了解曾顺珍是怎样一个人，不用细究，就知道错不在自己的婆娘。既然如此，为啥还要顺着老辈子的意思？那种只会伤害自己爱人的愚孝，不尽也罢。

　　【温馨提示】《您好，谭世英》一书，已由四川民族出版社正式出版，现有部分图书待售。该书定价36.8元，快递费10元，每本合计46.8元。有意者请联系星空，电话：15642756106（微信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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