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啊哩哩啊 于 2022-5-22 23:09 编辑
那些花儿啊------雾鬓新梳紺绿印象
有些人的出现,像夜空中突然炸裂的烟花,璀璨夺目,逋一登场,如银瓶乍破水浆迸,那种瞬间的惊艳,足以成为在场观众共同的记忆标签,哪怕很久以后陌路相逢,仍会是亲历者共同的话题,印证彼此人生中曾经的一段时空交叉;而有些人则如春雨,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缘起时已在同船共渡,缘了时人去影在,当回首往事时,会蓦然觉得,那人就似在朦胧月下锦衣夜行,琐碎的背景或会淹没在老去的时光里,但那一身动感十足的华彩,却已被记忆画成彩虹。
将来,小绿可能就似那道彩虹;现在,她似乎正孔雀开屏。已不记得初识小绿是在什么时候,她好像是悄悄来的,既没有西皮流水二黄慢板的自我介绍,也没有金鸡独立白鹤亮翅的精彩亮相。像一个刚入幼儿园的怯生生的小女孩,躲在一隅,与她先前认识的小伙伴们小声地玩丢手绢,笑不露齿;等熟络后玩到兴致高时,她也会眉飞色舞的顽皮起来,在小伙伴的背后,悄悄地挂上“非赠品”的标签。
她好像不会主动和陌生人说话,但她那件与众不同碎花乱眼的小马甲,自然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雾鬓新梳绀绿,好像是她喜欢的马甲,取自宋人李祁的《西江月》:雾鬓新梳绀绿,霞衣旧佩柔红。字面上的意思是:浓密的秀发新梳后黑亮可鉴,妍丽的姿容曾如一朵鲜嫩的花。女人往往以细节的别致和精巧来显现与众不同的自信,给自己的自定义命名,更是在具象中回荡心声的回响,流露出人的志趣和喜好。小绿的马甲在其典雅的字面下,不仅透露着一种自信,更暗藏着一种豪横。自信的美人,站在哪里,哪里就是一道风景;风景融入人文情怀,便几成名胜。那首《西江月》里的另两句为小绿所喜欢:琼璈珠珥下秋空,一笑满天鸾凤。所见皆是美景,所听都是美乐,所遇皆是英才,诸事顺意,和合圆满。这该是小绿的心愿。看来,京剧《沙家浜》里刁德一的唱词:这个女人呐不寻常。。。大可以做成横幅送给小绿。
唐诗宋词的一大妙趣,就是在华美的辞藻后面,随凹凸有致的节奏和韵律,慢慢浮现岀言不尽道不明的恍然大悟。小绿应该熟读历史和诗书,深得其中三昧,故而,她能在娴雅中傲然,于美感里容俗,往心底处循香,居梦乡里自赏。
她心里应该另有一个世界,一个专属于她自己的天地。那里有金戈铁马,也有柔情似水。她常独自与这个世界对话,沉浸其中。她不会尝试扮演那个世界的上帝,去导演一个个扭曲失真的生离死别的故事,但她会是那个世界的忠实观众,心随景动,情随景迁。她会被那个世界感动,也随那个世界的演绎而心潮涌动。那个世界或许承担了她所有的激情,这让她能从容淡然地面对现实,也让她有足够的耐心面对生活。理性生活,感性容情,静水流深,含英咀华,或许是她的生活态度。
时不时,她也会把内心的那个世界与现实的这个世界嫁接,用一个世界的语言为另一个世界的人事做旁白。她把言语表达当作了绘画,并喜欢在一幅幅画面上留白,因而她的文字清爽直观,形象生动,不着笔墨处,余辉可见,余韵可听。她把跟帖留言当作丢手绢游戏,用现实世界的语言做直觉标记,用内心世界的语言做提醒表情。她大概实在忍受不了别人找不到词意背后手绢的窘迫,急不可待的做表情提醒小伙伴:快点快点抓住它。偶尔她也会使坏,误导别人,但她那些表情会明白无误地告诉别人:她真不是故意的,她是有意的。
以前很难理解洋鬼子们的脑洞是往哪开的:星巴克咖啡装点门面的绿色logo上那个长发美人,竟然是吓人的塞壬--古希腊神话里一个用歌声惑乱凡人心神的海妖。听到小绿的歌声后,这些问题似乎迎刃而解:美妙是夺人魂魄的诱惑,所有美的东西,都能夺志和移情,无法抗拒,不管是来自神仙还是鬼怪。一旦沉浸在美感里,人鬼都是扑火的飞蛾。
小绿毕竟不是洋妞,当然也无法施展西洋神话里的塞壬们那些摄人魂魄的魅惑。古希腊奥林匹斯山上的众神,在中国人看来,都带着叵测的腥膻,不免过于粗鲁。中国人追索的是雅致里的妙趣,留白中的余韵。小绿的歌唱,颇有唐宋遗风:典雅华丽,从容不迫,意象万千,又平仄合韵。如果把她的歌声当作催眠曲,一枕黄粱该不是传说。听她的歌唱,让人觉得眼前有一幅美好的画面徐徐展开,余音袅袅,似乎绿野仙踪。
这是一个被命运宠爱的灵魂,上天似乎给了她太多的眷顾。幸好她不是塞壬,不然,谁知道这世上有多少男人会成为无辜冤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