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养生丸 于 2022-4-10 16:13 编辑
跑步已经七个年头。从未参加什么跑团。就喜欢午后的山间小道,路静人稀,唯独鸟叫,各不干扰。倒曾受到邀请,一律谢绝。不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朋友们向来说我不合群。却都让着我。乃至宠爱不为过。不过,夏天时候,会晒成非洲兄弟的模样。整个冬季才能捂回。终归爱美,天一热,改为晨练,混在一群大爷大妈里,只需注意礼让,也算其乐融融。或者不跑步,前去走走,放空脑袋,放空心情。没想,陆陆续续,接触不少新鲜人,堪称山中大神。
哼哈二将——其实我并不擅于长跑。体格缘故。孱弱一些。上学那会儿,主攻二百米。破过校记录。但是第三名。冠军校队队员。亚军发小儿。起小儿大只佬,几度闯荡江湖,早就成了大富翁。我的长处在中途加速,二百米冲刺,实属强弩之末。后来断腿,委顿日久,被另一死党打击,才慢慢恢复运动,跟他练习综合格斗;仅赢过一次,足够一生吹嘘。期间,楼后的野山适逢修缮,绿道蜿蜒,苍松翠柏,相互掩映,比在跑步机上要有趣得多。于是全副武装,转战沙场。基本中游水平。自我感觉良好。不料,那回刚跑,背后忽然风起,随之一条精瘦精瘦的汉子,大步流星,呼啸而过。愣神的工夫,接着风起,又是一条!两人差不多的身材,穿着朴素,一个回力橡胶鞋,一个杂牌旅游鞋。摆臂蹬地,肌肉纵横!你追我赶,哼哈二将似的,又像红楼梦里的一僧一道,那般飘然而去。往后,听闻动静,便知哪位,大驾亲临。
李老师——认识李老师之前,童颜鹤发作为书面用语。他是活生生地光彩照人。李老师个儿不高,顶多一米六几,将要退休的年纪。十分白净,红黄蓝绿的背心,轮流倒换,相当得体。尤其脚上的鞋子,一尘不染。古人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李老师妥妥领导的范儿。不大不小,清水衙门的那种。他乡口音,夹杂普通话。主要在器械区健身,兼以瑜伽术,偶尔暴起间歇跑。溽夏之际,从无汗酸味儿。有的散发出老远。避之不及。我肯定用香水,喜欢男士蔚蓝淡香型的。若有若无,逍遥自在。事毕,李老师背个包,洒脱离开。只一次山下遇见,司机接上他,迎着朝霞,渐行渐远,消失于路口。现今碰不到了。
张叔——张叔只有一只眼。墨镜不摘也看得出来。家中排行老幺,俩哥哥都一方人物。张叔秃顶,个子很矮,非常结实;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路姿势。说话同样四海,头回见面就要给我介绍对象。世交的女儿,学中医的。且拿出手机相片,再三推荐。可想到电影双食记,生怕自己对不住人家,只能辜负张叔的这番美意。平常锻炼之余,单独带着山上一个仿佛舟舟的先天性愚型儿患者到处游玩,管吃管喝,宛如父子。要么和一堆儿花枝招展的阿姨踢毽子。可谓人见人爱。而张叔真正的本事在单杠。目前双力臂的世界纪录是一口气做27个。张叔十个没问题。更没人相信他马上七十。
另外,还有几尊,有的不熟悉,有的搭不上话。比如一大婶,从胖得走不动,到健步如飞,历时三年,越来越瘦,越来越年轻;同道儿的一位大姨也判若两人,日渐蹒跚。又比如一老伯,外放音乐,一路摇摆,不停转圈儿,是别人行程的几倍。再比如一老人,长发披肩,比我还武装到牙齿,九十冒头,慢慢悠悠,除了快乐似神仙,找不着什么形容词。对了,我的那个死党号称战神,家学渊源,中国式摔跤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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