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退休民工 于 2021-6-26 18:21 编辑
这样的季节里,容易滋生许多的梦想,也造就了很多期待的远方,总想走出去的人许多,最后疲惫回来的也有,也许世界真的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完美。这样的季节里,那来往的人,或许变了,又或许没有变。
每日沉迷于村小店里的四方城。小店里是每个繁忙的开始,也是每个繁忙的结束。来来往往里有着真实生活和平凡无奇的故事,我能看到的只能是彼此交错的记忆的身影,却又始终无法进入彼此的故事,毕竟来往只是匆匆。
其实,无非是一些零碎的唠叨,男女老少聚在一起,闲聊些家长里短。没有话题的时候,借着道听途说的一些故事,添油加醋的换成另一个版本,口口相传的交换着。
那日,去参加表弟的婚礼。一张陌生而熟悉的面孔冲着我微笑,打招呼。
我努力的试着寻找年少时的记忆,当我再次仔细端详那张陌生而熟悉的面孔时才发现,那是我年少时的小伙伴,少时两小无猜,却被时间遗弃在角落里,在时间的兜兜转转里重逢。
那些抹不去的记忆,偶尔会在某一时刻出现在脑海里,在忙碌的生活里,给我带来许多慰藉和美好。
红尘中,总有会一些暖,生活中那些小小的幸福美好的瞬间,在以后某个时刻想起时,瞬间就暖了心扉。
我是个闲不住的人,一有闲暇时间,总会满村子转悠。每日晚饭后的散步似乎成了主题,围绕村庄漫步,从白天走到黑夜。腐叶的味道,弥漫不散,枯落的枝桠,横拦落地的步履。
我是爱极了村庄的简朴幽宁,与世无争。虽饱经千年历史的风霜,却自有一番山河静好,岁月如歌。静下心来细细观赏,似乎每一道马头墙都承载了很浓的前尘往事。那高高的轮廓,经过岁月风霜的洗礼,愈加沧桑,却也安然,纯朴。青苔和蔓草连绵丛生其间,随着这些老宅一起见证了村庄所有的起起落落,洗尽铅华。
几座低矮的坟墓,散落在茂密的竹林间,没有华丽的墓碑,刺目的装饰,翻新了的墓碑和薄土掩盖了早已腐化了的棺木,开拓的土壤,经岁月流转,很快就会掩盖现在的模样。倘若不细心打量,很难分辨,绝对想不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既然埋着几个人,他们曾在世上确切的走过,用尽一生的气力,开拓原始荒芜的大地,并尝试追逐一个不知何处的梦。
这是轮回的必然,原始的开始,在荒芜的源处,结束也在期间。行走的过程中,只是借着不必担忧的日子,追逐一段不可忘记的经过,有悲伤的低谷,欢乐的趣味,也少不了茫然慌措错失。有时,不是世界辜负了诚心的向往,只是忘记了最初的想法,忘记了自己来自何方,又将归往何处。
从始至终,都无法看清自己的一生,不过在虚妄的岁月,看着身旁之人,慢慢的老去,悄悄的成长,看见荣枯的草木,回想自己走过的路,轻轻的叹息,原来这就是人生。所谓的功德富报,只有走在后面的人,才能清晰明白。就像我们喋喋不休的讨论别人的过去一样,他们也将在不知所为的言谈间,得出一致的结论,也就是那么一生。
走过怎样的一生,偷生苟且,还是淡然一世,无非个人的欲望纠结,爱好情深。粗茶淡饭,还是锦衣玉食,或甘于薄田,或乐于名利。待属于自己的时间的走到尽头,待满头白发由黑到白,青涩的脸颊,布满年岁的痕迹。最终薄土掩身,荒草披背。
风吹过,几片落叶打在坟丘上,几朵残花凋零枯萎,唯有肆意滋长的野草,拼命吸收电解的氧气,来年定然更加疯长。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停在坟丘上的小树上,醉心的鸣叫着。多年后,该是另一片林木。
拾阶而入,总觉熟悉,又心生静谧。邂逅这样一座座厅堂和院落,弥漫在老宅里的古旧气息将心慢慢沉静。对于恋古的我来说,遇见这些历经无数风华又能遗留至今的老宅,简直就是一场视觉盛宴。
那些略带年代感的老宅子与小巷,总让人有种穿越的感觉。总是充满无穷无尽的魅惑,忍不住去探寻。每一处小景,都透着时光的芬芳,每一条小巷,仿佛浸透了几代人似水的年华。
这样的地方,适合那颗文艺的心安放栖息。很多的时候,我愿在村庄的故事里此消彼长。
目光扫过老宅里那些顶梁柱,桌子,雕花门窗。过往岁月在这些精湛的雕刻上留下了沧桑的痕迹,透露着古朴,清绝。感觉就像回到了属于它们的那个年代般。却又不得一叹,当年的荣华富贵,而今犹如过眼云烟。百年故梦,也只是天地须臾间。
错落无致的小巷,墨色的马头墙,古朴的建筑,青墙黛瓦,都历经了几百年至上千年的世事变迁。浮生若梦,物转星移,历史在每一道墙上留下了痕迹,仿佛这里的一砖一瓦皆有故事和言语。
黑瓦老屋老墙,任何时候回来都不陌生。从瓦缝透下几缕光柱,看得见脚踏起漂浮的灰尘。墙边挂的蓑衣旧了,没了早年能挡风挡雨的精气神。几双遗弃的水鞋,农田鞋乱堆在一起。安静的躺在厅堂,安静得让人忘记过去。
这样宁静致远,古意幽幽的村落,让人一遇,总想把余生安置在这里,朝夕悠然,蹉跎时光。如一卷卷风华绝代的水墨画般,美到了极致,雅出了风韵。
当我历经长长的漂泊归来。村庄,依旧是那样的简朴而安静的村庄,悠久而亲切,古老而质朴。钉在老宅门上的锁,早已被风雨蚀得沉甸甸的,斑驳的残锈,旧孔的榫钉,还有锈死在门上的环,早已锁不住少年的心,铁环上沧桑的痕迹,倦着的只有儿时的记忆,紧锁的环片,已没有人来打搅。门内门外,已是两个世界。
是时间淡忘了许多历史,还是对村庄的记忆从未消减?站在村前,抚摸着那棵已有上百年历史的老樟树,让人叹时光流逝,岁月的无情。历经风雨沧桑,村庄里的老宅已成残垣断壁。阳光从屋檐上的椽子的缝隙中照射下来。往日充满欢声笑语的老宅,如今已是人去宅空,冷冷清清,满院荒草丛生,只有那老樟树在无声地传递着老宅的历史,传递着村庄的历史。
大寒已过,一年中的最后一节气,年的味道也愈发浓了,家家户户忙着备年货。那日上山,发现许久不见的嫩绿,悄悄的爬上了枝头,一株茶树还惊奇的在枝上结上了几片茶耳,满山的白色野花,增加了几分春的韵味。想来,大寒已知春近了。
爆竹声声中,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这是我喜欢的味道。时光在这个时刻邂逅烟火,除夕巧遇立春,年的脚步到了,年的氛围愈发浓烈。
除夕,守岁,爆竹声声,烟花璀璨,共享天伦之乐,血浓于水的亲情是与生俱来的,给予了太多的感动,是那么的自然,温和。
一场烟火一场繁华。在冬春交替的时刻,春节是烈烈的酒,浓浓的情。春节始终是国人心里分量最重的节日,承载着中华民族五千年风霜愈醇的古老文化,在国人心中永远难以割舍的永恒……
大年初一,各家各户忙忙碌碌,男人小孩忙着串门拜年,女人固守家中招代客人。随着新祠堂的落成,大年初一,每个家族第一件事就是扛着烟花爆竹齐聚祠堂,祭祖拜年。随着烟花爆竹的响起,场面相当震撼,这才是独有的年味。有些事情,是亲临其境的感受,有些情义,是面对面的碰撞。现代文明,快捷了人的生活,简单了复杂,丰富了匮乏,却无法代替一种纯朴的,情深意长的表达。
过年,是一家人相聚在一起,不仅仅是吃年夜饭,拉个家常。过年是心与心的贴近,如春温暖的感觉,是实实在在的团聚,是袅袅炊烟缭绕小灶,一家人围坐一起,慢煮新年,特有的味道。
随着年岁的增长,越来越多的人觉得年味越来越淡了。其实,年味一直都在,只是封闭的心感受不到罢了。事物的发展,无论是质变了或是变质了,还是所谓的情感发生了变化,不免让人感到苍凉。
许是因为隔得近的缘故,大年初一去舅家和姑家拜年,成了首要任务。去姑家的路上,遭遇新年的第一场春雨。刚到镇上,被突如其来春雨困在一小店中,紧接着阵阵春雷响起。
我是顶佩服姑父的,一个年近七旬的乡下老头,也没多少文化,锁呐,二胡,电子琴,手风琴等乐器,居然可以无师自通,而且颇有功力,甚至可以自己普曲,连二胡都可以自己制作。总喜摆弄那些古老的玩意。姑父姑姑说我我资质不错,姑姑更是怂恿我师从姑父,笑言现在锁呐行业前景相当不错,而我却偏爱二胡。
年初二初三,不是在拜年的途中,就是去拜年的路上,拜了东家拜西家。按我的个性,习惯性踩着饭点去,这样饭也吃了,年也拜了,随了亲人的意,免了责怪。某日凑巧,与小舅家表弟,三舅家表弟还有远嫁台湾的丹表妹组团去二舅家拜年,表弟表妹欲回家吃午饭,逼迫我谎称在二姨家吃过午饭,不顾舅妈的挽留,驱车往回赶,留下一路的笑声。
初四,往大姨家赶,顺便参加大表哥家公子婚礼。远远的,看见大姨在酒桌边忙碌,大姨父坐在火塘旁烤火。见过大姨后,径直走到大姨父身边抱着他叫姨父。旁人惊讶于大姨父居然记得我的名字,更还记得早已过世了父母的名字,还在怜惜着已过世的父母。大姨父的状况我是知道的,自前年脑梗之后,健康状况便开始下降,记忆力更是极速倒退,走路带着些蹒跚,张口说完的话闭口就能忘。
犹记得去年离家前,还特意去看大姨父与他道别。我依旧是拉着大姨父的手,两人一言一语的聊着天。我总打趣说,姨父,还记得聊了什么吗?大姨父笑说,还记得,一点点。聊着聊着,大姨父总会聊到到过世的父亲母亲。每次都是这样,父亲母亲似乎就在大姨父的潜意识里。
在我不在的一年里,那个爱我的人居然苍老成这样。不太记得人了,不记得自己的年龄,只知道四五年出生。因为痛风,手脚浮肿发抖,走路蹒跚,过个小小的台阶都需要有人搀扶。苍老衰竭,竟是如此的可怕。面对苍老衰竭,我是多么的无能为力。回首大姨父的一生,坎坷,少年贫困,平凡却又充满传奇,唯愿生活温柔以待。
饭后又急急忙忙往家赶,不经意间,瞥见家后院篱笆上的枯枝冒出点点新绿。春天踩着新春的脚步缓缓而来。
春及燕将归,春来燕还未归,可素日里平静的日子里却多了麻雀欢快的叫声。厨房顶上,屋檐下,窗前,处处皆是麻雀的小身躯,嘴里不停的唱着,叫着,好似将要把一年的故事,尽数的唱出来。
新老屋楼板下的燕窝,沉静整整几月的光景,好事的蜘蛛捣鼓般的为它添了荒芜的现象。
燕子和麻雀同属于鸟类,理应该是小孩乐意追打的对象,可惜,即便胆大的孩子也不会淘气的前去打扰燕子的美梦。
幼时,母亲总是以奇怪的理由吓唬着,好像打了燕子,落在头上,那么被燕子碰到的地方,就会长出伤疤,而且永远不可能痊愈,可能是眷顾于它的神秘的伤疤,就像小时被母亲随意夸大的无头巨人一样,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我最终没有弄到几只燕子,奇怪的观察它们的世界。以至于燕子年年岁岁在眼前走过,却始终没有前去尝试打破它们安静的世界。
某日晨间,太阳在窗边起了身姿,踢开被窝,可见刺眼的光,太阳已升的好高了。此时,窗外传来一阵燕子的叫声,原来,在屋檐上等了许久的燕窝,终于又迎回了它的主人。思绪随之飘到了遥日子过得简单而又充实,贫穷却不减温暖。
窗外似乎传来燕子归来的声音,好像在低声的诉说,不归了,不归了。也许,当居村庄变得了无生趣时。不归了,燕子就再也不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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