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梗概:
叩拜完,玛嫩阿娘缓缓起身走出庙门拉起小玛嫩的手准备离开。
“阿娘,阿娘,我长大了要嫁给蛇郎君哩……”玛嫩拉着娘亲的手一摇一摇的笑着说。
“小孩子家家不兴胡说,这是对神灵大不敬呢。”不等玛嫩说完,阿娘马下脸来慌忙伸出手捂住玛嫩的小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小丫头想嫁给我?好大的胆子。”如果不是附在泥像身上,蛇郎君的笑声怕是会响彻云霄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吧,那就就如你所愿吧。等你长大!这可是你自找的,别怪我!”
......
她是一个山寨小姑娘,七岁时,从蛇神庙回来后,肚脐上多了个蛇形图案,她是蛇郎君选定的小娇妻。
他是一条修行近千年百步蛇,周身是毒,从未尝试过爱恋的滋味。一旦爱上,冷热交替,如何承受得起?
蛇郎君的小娇妻养成记,两段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且看女主如何选择?一段小断袖情,一场身体痴缠游戏,一程心灵爱恋,且看男主如何进退?
故事力求纯、虐、甜,适时加点小色料……
重口文中的小清新文,小清新中的重口文……
楔子
我是一条尖吻蝮,不过没人喜欢被我吻,我也不喜欢吻别人。就连我的那些未开化的徒子徒孙辈吻别人,有些五步倒地、有些七步倒、身体强壮一些的百步倒地。何谈我呢?听得此地的人都叫我的那些徒子徒孙辈为百步蛇,他们当然不敢这么叫我,可能有几次幻化人身的时不小心,被人撞见过,他们说我修成人身的面貌太过俊俏,因此都尊我一声“蛇郎君”。这是必然,我们蛇辈凡得到些修为,能修成人身后,女蛇无不妩媚入骨,男蛇无不俊美异常。
不知是400多年前哪一天,更不知是谁的提议,十里八乡的几位族长出钱、鼓动民众出力,说是要给我建一所蛇神庙,好让我能长久的留下来,保佑他们这一方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丁兴旺。
工匠们按传说中我的样子,把我的人形与蛇身结合起来刻在木头上,摆在案头不够,还要塑个金身泥像并供着,日夜香火缭绕、贡品不断。善男信女们三叩五拜的念念有词。我看着有趣,爷爷说我既然被人见着真身,还给建了庙,不妨长久的居住在此地,他乐得和奶奶,爸爸也乐得和妈妈扔下我这个500多岁的拖油瓶,不知去哪里逍遥去了。我在这里也就又清清静静的住了400多年。
其实,最近我也有点烦。细考起来,这修个千年、万年也怪无趣的。只为了让这些凡夫俗子们敬我、畏我?我今年到底多大了呢?990岁,还是991岁?唉,管它呢。小时候爷爷就告诉我,一亿五千多年前这些人类的祖先们就斗不过我们蛇,所以害怕我们、敬畏我们。
爷爷说,实在无聊的时候,不防顺手应几件善男信女们的所求。做些好事,好让蛇神庙香火不断,这也有助我增进修为。但一定要记得必须和他们保持些距离、要让人类一直怕着我。恩威并重我才有享不尽的贡品、受不完的香火。我那些没有修为的同类们为什么偶尔要损人不利已的吻吻别人呢?不知是否受了谁指使。
以前,我问爷爷我们活那么久不无聊吗?爷爷总会眯起眼睛老奸巨滑的回答我说,无聊的时候一定要学会给自己找点乐子。可当我追问爷爷要找什么样的乐子时,爷爷总是高深莫测的说,等你长大了,有一千岁以后不用我教就会了,说我们修行千年的百步蛇天生就会,我想爷爷的话肯定错不了。
我很少去蛇神庙,只有太过无聊的时候才会偶尔跑去听听那些凡人们的唠叨。一来,我大多时候都是在此处茶园后一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隐蔽山洞里吹凉风、增修为;二来,人人都有求,我如果件件事都答应,还哪有时间干正经事?再说了凡人怎么可能差遣我一个快活了一千年的蛇?好歹他们也尊我一声“蛇神”,又怎么可能随意让蛇神为自己跑腿呢?笑话!我不过是根据自个儿心情而定,选一两件人多求的、要紧的事办办。比如,我瞧见久不下雨,是会去找雨神,同他品品茶、对对弈,提醒他在我顾看的这一带适时的下点雨,毕竟我也不喜欢气候太干燥。
我已经400多年没见过、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了。谁知道他们又在哪处山洞躲清静,受哪一方贡拜?有时我挺佩服他们活这许久也没够,我都有些活够了,也没寻出个什么乐子来……
第一章:缘起
-1-
春天的雨下的很缠绵,像位闹脾气的美人。见者不烦反觉另一种美。山洞外的地面被雨水润泽的凉沁沁,附身在地上即不会污了身,还能再淋个雨,对于一条蛇来说,还有比这更洽意的事吗?
狂风大作,一团数丈长的黑影盘绕着,三角脑袋一伸,张着一张虎虎的嘴、亮出白森森毒牙、吐着黝黑黑的信子、一双空洞洞的绿眸子望不出喜怒来。棕褐色的背,灰白色的大方形斑块在这满含水气的天气里,有些模糊不清。
风骤停,蛇郎君幻化为蛇形后,懒洋洋的在微雨中的草丛里游来游去,好不自在。这样的雨天就是用来睡觉或是听些八卦故事的。蛇郎君入庙后往泥像上一附,伸长了耳朵。
“蛇郎君,张瞎子算出我家伢子今年会有个大坎,求您大慈大悲让他渡过这劫吧……”
“你既觉那张瞎子本事大,就去找那个算命的张瞎子去呗!”
“蛇郎君,我家猪圈里的一窝,八个小猪仔这两天吃食不行哩,求求您,别让它他出什么问题呀。”
“小猪仔生病,寨子东头的李大脚专治牲畜的病呀,去求他就好了呀。我堂堂一条快修了千年的蛇帮你做这些?疯了吗?”
“蛇郎君,我怀疑娃儿他爹和马寡妇做下见不得人的事了,娃儿他爹都快一个月没碰我的身子了。我咒那个马寡妇喝口水都会被噎住;出门被狗咬;下辈子还是没有原配爷们儿可以暖被窝……”
“哎!哎!哎!我说这位大姐,你还是积点口德吧,先看好自个儿男人呀。那寡妇偷没偷人你连个证据都没有,仅凭怀疑怎好这样诅咒别人?”
……
“这些愚蠢的凡人,你们求我这一尊泥像又有什么用呢?很多事情你们自个儿想想办法就能解决呀?”附在泥像上的蛇郎君一阵腹诽,听得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正打算离了去,突然听到一个清亮的女人声音:
“玛嫩,你在外面等着阿娘,阿娘去拜拜蛇郎君。你只一个阿哥,我求求他明年再给你送个弟弟来,这样你阿爹脸上有光。你阿爹喝醉的时候总是埋怨我给他生的儿子不多,说是在族里没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儿子到老了要被人欺负哩。”
“阿娘,怕啥哩?你有我这一个姑娘,可以顶一百个儿子哩。”七岁的玛嫩骄傲的昂起小脖子说。
“瞧你个死丫头,把你能的,还顶一百个男子呢?在蛇郎君面前可不能胡说八道。”玛嫩阿娘微笑着看女儿仰起那张粉琢玉雕的小脸,黑珍珠似的眸子亮晶晶。就忍不住伸出手指,刮了刮玛嫩的小鼻子说道。
小小的玛嫩探出脑袋,躲在门框后面望着阿娘虔诚的叩拜,心里疑惑着蛇郎君到底能不能如了阿娘的愿,给她送个阿弟来呢?倒是要好好看看蛇郎君长什么样子。
别人家的孩子看到人面蛇身的蛇郎君像都是心生恐惧,赶紧低下头来不敢多瞧,那些善男信女们也绝不敢多瞅的,总觉多看两眼都是对神灵不敬。
小玛嫩却把那一双星眸盯在泥像上左看看、右望望,心里嘀咕着:
“原来蛇郎君比阿爹还要英俊一百倍呢。”
玛嫩阿爹的英俊那可是远近闻名的,不然玛嫩阿娘这个十里八乡几十年难得出一个的大美人肯跟了他?哪怕玛嫩阿爹的山歌唱的再动听也是不成的。
“这小丫头口气真不小,胆子可真是大哩。”那天蛇郎君附到庙里泥塑身上玩偷听,就碰上玛嫩这个小丫头。
叩拜完,玛嫩阿娘缓缓起身走出庙门,拉起小玛嫩的小手准备离开。
“阿娘,阿娘,我长大了要嫁给蛇郎君哩……”玛嫩拉着阿娘的手一摇一摇的笑着说。
“小孩子家家不兴胡说,这是对神灵大不敬哩。”不等玛嫩说完,阿娘马下脸来慌忙伸出手捂住玛嫩的小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小丫头想嫁给我?好大的胆子。”如果不是附在泥像身上,蛇郎君的笑声怕是会响彻云霄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吧,那就就如你所愿吧。等你长大!这可是你自找的,到时可别怪我!”
-2-
水气弥漫在吊角楼好的一间小屋里。
“玛嫩,咦?你肚脐上什么时候开始多出来一个蛇形图案来?”正给玛嫩洗澡的阿娘惊奇的指着玛嫩的肚脐问,仔细一看,是条百步蛇的样子。
“阿娘,我也不知道哩,好像是从蛇神庙回来后就有了。”小玛嫩在木桶里玩着水说。
“是蛇郎君印在我身上的。”玛嫩若无其事的说。
“小丫头整天尽胡说八道。”阿娘笑着用水瓢舀了一瓢水浇在玛嫩的身上。
“阿娘,我没有胡说哩,我睡着的时候,蛇郎君说,小姑娘,你不是说长大了要嫁我吗?光嘴巴上说说不作数的,要留个凭证哩。有了这个记号以后就不能再喜欢别的男人了”玛嫩转过身认真的望着阿娘说。
“我说,可我还喜欢阿爹呀,蛇郎君说,阿爹不算,我又说我还喜欢阿哥,他说阿哥也不算数,除了阿爹、阿哥外,不能再喜欢别的男人了。”玛嫩用稚嫩的童音学着男人的腔调继续说着。
阿娘低下头望着女儿肚脐上那条蛇,怔怔的望着玛嫩说不出一句话来。
“玛嫩,能让我看看你的肚脐吗?”
“不行,只给蛇郎君看。”
“玛嫩,你长大了真的要嫁给蛇郎君?”
“真的,真的要嫁给蛇郎君。”
“玛嫩,你真的见过你未来的夫君吗?”
“当然见过,我们经常在梦里见哩。”
“玛嫩,人和蛇怎么能结婚呢?”
“阿娘讲的故事里人和蛇能结婚呀!”
“玛嫩,嫁给蛇郎君,你不怕他发起火来毒死你吗?”
“不怕,我的蛇郎君才不会这么做哩。”
……
玛嫩身上多了个蛇形图案的消息越传越远。十里八村几年了也没个私奔、寡妇偷人、男人当了乌龟王八的八卦可传。玛嫩说要嫁蛇郎君、身上又多出个蛇形图案的事儿就被当成了一桩趣闻传的人尽皆知。
大家只当这是个有趣的笑话,动不动拿出来逗逗小玛嫩。每当玛嫩本着个小脸坚定的回答时,众人乐的合不拢嘴巴。就好像听了个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似的。玛嫩怎么可能嫁给一条百步蛇呢?玛嫩怎么可能嫁给一尊泥塑呢?虽然这里流传着,几十年前有人在茶园后,那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崖洞里看到过一条数丈长的蛇影。但这也仅仅只是一个传说呀。
没人能证实呀!真的没人能证实吗?
唯一没取笑过玛嫩的人是三叔公。
仿佛谁也不知道三叔公有多大年纪了,三叔公面色灰白,白花花的胡子迎着风打摆摆,有些像画上的老神仙。只是腰像个大虾一样拱着,还一直咳嗽着,难免失了点风采。玛嫩阿爹还没娶她阿娘时他就那这样了,几年过去了还是这样。
三叔公每次见到玛嫩都要仔细端详她的脸蛋儿,玛嫩仰起尖尖的下巴,一张雪白的脸在阳光照射下半透明状。玛嫩真是个小美人胚子。
“唉!祸害,祸害!”三叔公莫明其妙的嘀咕着。
-3-
傍晚,天空红艳艳一片,一朵一朵的云像是被扔进阿娘的炉子里烧红了一般。
火光映的玛嫩雪白的脸上有了点红晕。玛嫩白嫩嫩的小手,握着一根拨火棍把柴往里送。大锅里炖着玛嫩阿爹从山上打来的野兔,和玛嫩同阿娘在山上采来的蘑菇。灶房被香气薰的直让人咽口水。玛嫩着急的想揭开锅盖偷吃一口。阿娘用手轻轻打了一下玛嫩的小手。
“不许揭,揭了锅盖,兔肉不容易炖熟。”
“阿娘,好饿呀!”玛嫩伸出小舌头舔了舔红彤彤的小嘴唇。
“阿娘给玛嫩说个故事吧。”阿娘想转移小谗虫的注意力,好让她别老盯着锅里。
“阿娘,阿娘,就给我讲《蛇郎娶妻》的故事吧。”玛嫩拍着小手说。
“还听这个故事呀?阿娘讲了好多遍了,换一个讲吧,阿娘给你讲个山神爷爷的故事听好不好?”
“不嘛,不嘛,玛嫩就要听《蛇郎娶妻》的故事。”
“好吧,好吧,就依了你了吧,真是拿你么得法子。”
火炉旁,母女俩头对着头。
相传呀,一千多年前,咱们这个寨子里也曾来过一个蛇神。只是这个蛇神不像咱们现在这座蛇神庙里供着的蛇郎君,那是个过路蛇神。蛇神经过寨子时,听到美妙动听的歌声停下脚。原来是寨子里最美丽的姑娘阿雅在唱歌。
阿雅的歌声到底有多好听呢?
阿雅开心的时候唱歌,黄鹂鸟儿都不好意思再叽叽喳喳,栖在枝头听。
阿雅烦忧的时候唱歌,山里的花朵都要合起花瓣来,不忍心继续听。
阿雅悲伤的时候唱歌,河里的鱼儿都不再游了,停下来偷偷把泪流。
阿雅的歌声绊住了蛇神的脚,蛇神顺着歌声寻阿雅。
蛇神捏了个人形,是个俊俏的小阿哥。
阿雅的内心好欢喜,羞答答的把头低。
阿雅的脸像太阳,比太阳更耀眼哩,晃的蛇郎睁不开眼。
阿雅的身段像柳枝,比柳枝更柔软哩,摆的蛇不忍把脚挪。
阿雅的心像清泉,比清泉更透亮哩。蛇郎舍不得把头回。
蛇神拉着阿雅的手唱:
“谁家阿妹多情啊?
唱山歌咧
这边唱来那边和
阿哥笑颜开
阿妹可曾许人家?”
阿雅红着脸抽出手唱:
“谁家阿歌多情啊?
唱山歌咧
这边唱来那边和
阿妹羞答答
阿妹已经许人家
许的人家妹不爱咧
族长家的傻儿子,
妹不爱咧。”
……
故事讲到一半。
“阿娘,阿娘,阿雅才不要嫁给族长家的傻儿子哩,阿雅要嫁给蛇郎。”玛嫩每次听到这里总是忍不住插嘴。
“玛嫩,不要再添柴火了,兔肉熟了哩。快去喊你阿爹、阿哥回转来吃饭。”阿娘拍拍玛嫩的肩膀。
“阿娘,吃完饭,你再给我讲。”玛嫩跳起身来往院子里跑去。
-4-
油灯忽明忽暗,玛嫩夹起一块兔肉塞进阿爹嘴里,又夹起一块塞进阿娘嘴里。
“阿爹,阿爹,阿娘刚才给我讲《蛇郎娶妻》的故事哩。”
“玛嫩阿娘,别老给丫头讲这个故事了,她听入迷了,天天嚷着要嫁给蛇郎君,被族里的人当笑话听了。”阿爹数落着阿娘。
“玛嫩,玛嫩。你个傻丫头,哪有姑娘嫁给蛇的?那是传说,当不得真哩。”阿哥捂着嘴笑着说。
“阿娘,不是真的吗?”玛嫩双手托起小脸儿盯着阿娘的脸问。
“当然不是真的,这只是个传说呀。”
“不管是不是传说,反正玛嫩长大了是要嫁给蛇郎君哩,蛇郎君在梦里也说了。”
阿爹一听,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阴沉着一张脸。玛嫩吓的闭紧了嘴巴不敢再说话。
窗外一阵凉风吹过,阿娘赶紧伸出手护住油灯,给玛嫩递了个眼色。玛嫩吐了个舌头,转身跑上阁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