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二拍之红杘杘

涉江采芙蓉

      清人尤侗在《答黄九烟小笺》有一小节，断句极难，让人读后不知所云：“至于不敢说可不敢说非常不敢说，则其人为何如人哉！”后半句没问题，前半句怎么断？你可以试试几种组合，感觉怎么断都不合适。

      这件事难住了早年读书的吴小如，他百思不得其解，后来读杂书多了，他知道了这可能是避冯道名讳才出来的奇葩句子，但出处在哪里，他翻遍了自己能找到的书籍，还是没找到。

      上世纪60年代，他曾向自己“夙所敬佩的老师请教”，问是否可查曾慥《类说》（笔者注，北宋大部头的史料笔记小说总集），老师随口答了句：“恐怕未必有吧。”老师这一句话，让吴小如深信不疑，打消了查阅《类说》的念头。之后几十年，他翻阅了不知多少工具书，始终未找到这句话的出处，他唯独漏掉的就是《类说》，漏掉的原因就是对自己敬佩的老师的信任。

      1996年，为了解决困扰了自己30多年的这个疑问，吴小如拜托自己一个老友查阅出处，没想到这个老友不久后给他带来了好消息，典故的源头查到了，出自《类说》卷49引《藉川笑林》的“非常不敢说”条。[笔者注：为了再次证实一下，昨晚我也查了一下《类说》，截了个图，附下]

      原来五代时，冯道门客给他讲《道德经》，为了避讳“道”字，“道可道，非常道”，便讲解成“不敢说可不敢说，非常不敢说”，这样的一出狗血剧，终于让早已白头的吴教授弄明白了！

      是啊，人家冯道是做过皇帝的人，给皇帝讲《道德经》，避皇帝讳，就只能说成《不能说德经》了，时人尽知，无需加注。显然，尤侗是明白这个典故的，所以，随手拈来，用的恰到好处；但再后来的后学就不明白了，这可就把他们害苦了，执着如吴教授者，毕竟在少数，大多数人以己之意断句，以至于以讹传讹了。可见这考据的功夫不是人人都能做的，没有坐冷板凳、吃冷猪肉的功夫，是做不来的。

      这个过门有点长了，还是回到我大清国，书归正传。

      话说大清国蒲松龄先生，一次外出寻友，路过一街市，远远望去街道的东方红光万道，直冲夜空。这蒲先生刚从聊斋里走出来，正想缓解则个，便一路寻光而去，边走边想：这是个什么去处，想来非同一般。

      远远望去，蒲先生发现前面一个大的门面，大门两边各自排站八个丫鬟婆子（蒲先生感觉各有四个是伪娘），门楼上方一硕大红灯，照亮了半个街道，原来那直冲夜空之红光是由此红灯发出的，不禁赞叹一番，脱口而出：“红灯区！”

      “你说什么？”后面冷不丁跳出一物件，单看这个物件，似男非男，似女非女，唇涂胭脂，耳挂银环，身似男，音是女，一身花胡哨，满脸红丢丢，想这物件把戏摊上露过手，马戏团里赶过狗，怡红院里常行走，烧饼铺上还真没有，便先有戒备了。

      “没说什么，我只是说红……”

      “红，怡红，怡红书……你看见没，那四个大字：怡红书苑，千万别说错话，快去玩吧，就说我拉你进去的，免费，好好玩。”那物件说完，一蹦三尺高，冲着门楣边的丫鬟婆子大喊：“来客人了，好生招待，送红二区！”

      丫鬟婆子一窝蜂用来，这蒲先生一高兴，又冒出一句：这红灯区是真气派啊！坏了，丫鬟婆子立马都凝固在那里了，刚才的小模样全都变成了阴冷脸。

      “客官，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一粉嘟嘟的丫鬟喝到。

      “是红……”

      “红什么？快说！”

      “红杘……”

      “什么吃？”

      “红杘杘！”老蒲差点没憋出一泡尿来。

      “这红吃吃何解啊？”

      “夸奖呢，俺山东话就这么说！”嗬，老蒲这急智劲儿也来了。

      “红吃吃?”丫鬟半信半疑，但也无话可说了，立马又恢复了笑脸：“客官请进！里面有好书可看，有美女陪读。”

      老蒲只想赶快逃走，只是迈不动步，那双腿像灌了铅一般，纹丝不动，眼看着那些丫鬟婆子伪娘二翼子围困而来，不禁急的叫出声来，原来是南柯一梦，蒲先生只真真的记住了一个“红杘杘”。

      翻开《聊找志异》，那著名的一篇《红杘杘》便是由此梦境点化而来。

      某老头曰：往来古今，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但你就是不能说，你说了，就是犯了人家的忌讳，说不定扣你顶帽子就送你到大理寺了。人家冯道，好歹是皇帝，弄个避讳，天下人都认可啊，真不知道这怡红书苑，也要弄出些忌讳来，是何道理。其实大家心照不宣，不说透罢了。

      或许很多年后，会有一个乌先生，翻聊斋的时候，纠结于“红杘杘”而不能自拔：这“杘”，是一个把手，“杘杘”是两个把手，这有两个把手的“红”是个什么东东呢？当他翻到某老头这篇短文时，想必会恍然大悟，深讥时人之欲盖弥彰自欺欺人滑稽可笑也。

      你，说你呢，傻小子，翻什么《聊斋志异》，欧阳修都找不到这一篇，你能找到，去问苏东坡吧。哈，哈哈，哈哈哈……

      210415

涉江采芙蓉

这版我怎么都排不好，气馁啊！

狗毛毛

你，说你呢，傻小子，翻什么《聊斋志异》，欧阳修都找不到这一篇，你能找到，去问苏东坡吧。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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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认真，谁去翻吧

狗毛毛

不敢说可不敢说，非常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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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狗血去吧

呼啸的老鹰

红灯区，这是叉叉旗爹发明的！

把妓院刷上色，就变成红灯区！哈哈哈哈

乌龙涂丫

这拧巴的也怪不容易的，脖上架把刀的感觉。。。

涉江采芙蓉

狗毛毛 发表于 2021-4-15 09:26
你，说你呢，傻小子，翻什么《聊斋志异》，欧阳修都找不到这一篇，你能找到，去问苏东坡吧。哈，哈哈，哈 ...

在整理一个东西，有些忙，下午并昨天板油的跟帖，我一并回复，谢谢啊！

涉江采芙蓉

狗毛毛 发表于 2021-4-15 09:33
不敢说可不敢说，非常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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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啦，所有发在主楼的菜景，都是我自己养的，不是取自网络。

涉江采芙蓉

乌龙涂丫 发表于 2021-4-15 09:43
这拧巴的也怪不容易的，脖上架把刀的感觉。。。

其实这砖砸人才疼呢，但对方却无话可说，假装没看到

涉江采芙蓉

呼啸的老鹰 发表于 2021-4-15 09:42
红灯区，这是叉叉旗爹发明的！

把妓院刷上色，就变成红灯区！哈哈哈哈

国军的美女啊！

乌龙涂丫

涉江采芙蓉 发表于 2021-4-15 09:48
其实这砖砸人才疼呢，但对方却无话可说，假装没看到

太晦涩了多半人不知所云，被讥者一晒了之，文章白瞎了。。。不是。当然人家会恨你。

狗毛毛

红袖的人，太有学问，我表示看个一知半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