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三拳 于 2020-12-23 18:59 编辑
灵魂伴侣
我和坏蛋认识了很多年,才在某个新年来临之前聊了一回。记得他说,为了一部我推荐的电影没少骂我,大概是因为网络上很难找到免费资源。他的原话是,“只有一边找一边骂你。”那天晚上还聊了些什么,不记得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记住的总是极不重要的事,比如,在博尔赫斯的短篇集里,留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在胡安穆拉尼亚里讲述的一个小片段,这个片段是这样的,博尔赫斯遇到他的小学同学,这个同学对他说,“你在书里谈了不少恶棍的事,你说你对恶棍有多了解?”,博尔赫斯回答说,“我有资料证据。”看到这里,我忍不住大笑起来,博尔赫斯建立了一种权威,这个权威在说,生活不是唯一的来源。又比如,《活着为了讲述》最叫我记忆的是马尔克斯到卡塔赫纳开始他第二学期的法学生涯,到达的时候和搬运行李的老家伙讨价还价,说好了三生太伏,最后付钱的时候,那个老伙计却要了他三十生太伏,老板娘出来迎客,给老家伙帮腔,说爬楼梯的钱是要另付。马尔克斯在这里写道,“她的话让我终身受用。”看到这里我又乐了,我把这些对话与阅读中遇到的不明显的句子视为偏僻的珍宝。
坏蛋在评价我推荐的那部电影时,用了“灵魂伴侣”这个词,有些词看起来很高级,可一旦座落进现实,就成了平庸并廉价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坏蛋是不是喜欢这件高级的东西?也许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份不可触摸,无法到达的高级的情感,可一旦说出来,就变了味道。就像神,入了圣经,成为语言的包围,就不再是我们感知中的那位全能了。
在我看来,男人和女人之间仅仅存在一些程序,除此之外多余的意念都是在犯神经病,但我相信灵魂伴侣一说,只不过,它是被包含在美术和音乐当中。这是为什么某一年我在二楼的阳台听到女儿屋里传来生涩的尤克里里琴声时,满心欢喜,那一刻,我在想,她终于遇到了人生的第一个伴侣。
最后我想纠正坏蛋的是,那部电影里的男女关系和灵魂伴侣并无关系,讲的就是饮食男女的人生初见。一集正好,这是电影能讨好我的地方。
(写字是我的人生伴侣之一,我用自己会的这个手艺抄写手边的书籍,我和笔墨在一起,就像和某人在一起那样,哪里会有太多太多人谈说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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