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神乎了,下这么大雪,老虎一点不关心我如何接送高中生。难道我在他心目中无所不能?
我还真是好养啊,昨晚上提前清了车上雪,虽然早上刚清过,但老天爷闭着眼睛嚎了一天,彤云密布,天地皆白,车顶上自然又是厚厚的一层,大概有一尺来厚吧。我爬不上够不着,找到一把大雪铲,管他三七二十一,把车顶,挡风玻璃的雪推了推,又把车周的雪铲到雪堆里。干得兴起,顺便把楼下的雪清了个大概。怕雨刮冻上,还把它们支楞起来了。
今天早上车上的雪又是一层,用除霜铲大概除了除,就急匆匆送马一里上学了。回来看到楼下雪没人清,又找到清雪铲全部清得干干净净。回家一瞧时间,大概干了有近40分钟。
我们这栋单元楼共住了七户,从前都是我对门的孙大哥自觉地为大家清雪。他是部队转业干部,勤快地很,家里收拾的锃光瓦亮,楼下也收拾的一尘不染。除了下雨天,几乎一直在户外,是个极其热爱生活的人。好动也有好动的坏处,几年前他从梯子上滑下来,摔到了头,差点去了天堂。妻儿拼全力救活过来,卧床半年多,再出现时,昔日生龙活虎热情开朗的一个好中年,变成了个智力低下,走路一步蹭五厘米的傻大个。他完全忘记了曾见面就跟马一里对对掌喊一声哥们,有一次很不解地问我有没有孩子,有几个?马一里初三闹离家出走那次,他正好看到了。来我家拦着马一里,翻来覆去讲革命史,讲来讲去就是那两句:“我是在部队提的干,那么多人,提干不容易啊。我儿媳妇是个寄生虫,什么也不干,孩子不管,饭也不做。”听得马一里哭笑不得,听得我无奈又无力。
我们见面频率很高,我每次上下班,总会碰见他在楼道上。或者提一小桶水下楼浇花,或者提着空桶,这是浇花回来了。每次见面,也还是那两句话的无限循环。偶尔会少有变动:吃饭了吗?这时是半下午。下班了吗?这是周天。还有几年退休?这个是随时随地。一旦我站住,跟他交流多几句,又开始老两句。 他开始盯上了我家门口。我放个塑料瓶,泡沫箱,空桶家门口,转眼就没有了。搞不懂他收拾这些东西干嘛,好玩地很。
自从老孙大哥病了,清雪的事儿改成了楼下大姨做。她七十多,干不动多少,但很热心,每次遇上她干活,我都会搭把手。今年楼上刘大哥也退了,偶尔会看到他清理积雪。老虎一惯懒散,晴天都不出门,雨雪天更是窝成了一个懒球。支使不动他,我就常常自己去干点。总坐享别人的劳动成果,心里不落忍。
再过几年,等老虎和我彻底退休了,这清雪的事,就该我们接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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