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傍晚跟老公散步归来,走到小区路灯下,听到有个女人猛喊了一嗓子:对炸!接着是啪一声扑克摔在桌子上的脆响。我正低头走路呢!吓了我一跳。只见那女人三十岁左右,穿短裤,两只脚踩在桌子空挡的横木上,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豪爽。
打勾级总让人很投入,我也易急鼻子急眼,赢不了也着急上火。想想我打勾级的时光竟然从儿童时期就开始了,那时不用外面的人来凑人数,家里兄弟姐妹满满坐一桌,我老妈也是勾级爱好者,而且打得还相当聪明。我老爸总是不好好玩,总爱出老千,我们觉得盯着他出牌实在累,不想和他玩。
记得小时候是夏天的中午,搬了小圆桌在过道里开战。冬天是在堂屋里要抓一把瓜子剥一粒糖,边吃边打。也有把扑克一摔,抬屁股走人的时候,也有哭哭咧咧一字泪一声呜咽控诉的时候。这时候大人正心情好会说:又不赢金子赢银子,啥值当的?重新洗牌重新来。大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说:都别玩了,去去去,一个个吵死了!
我们就打着勾级一年年长大了,后来再也凑不齐那一桌人。
我们住的小区一个单元都是一个科室的同事互相认识,我老公最初是外一层的备胎,要是哪个主力恰好没时间,他才能进去过过瘾。我记得有一次,我老公开门回来说:小兔崽子,欠收拾!我灰常郁闷的问:谁惹你了?我老公说:四单元那个玩意不让我打扑克。我说:切,幼稚!
每隔两天的晚上,他要去超市补货,他不能持之以恒的坚持,人家当然不愿意让他入伙了。有一天我跟老公从超市回来,老公说:你看那个人还在那看着,每天晚上给人家端茶倒水,搬桌子摆马扎,却从来没人招呼他上去玩一把。我叹了一口气,原来就是玩游戏也会把人分个三六九等。
小侯是单位的电工头,我们在位桥时的对门邻居,每晚他是路灯下打勾级中主力队员。有一段时间竟然见不到他了,偶然一天傍晚看到他在遛弯,我问:咦?咋不打扑克了?小侯说:打急眼了,关系崩了,不玩了。
最喜老公出牌刷刷刷的经典动作,让我想起赌王中的手法。第一次他那样刷刷一得瑟,我们先是惊讶然后笑喷。
初秋,在屋里开着空打勾级太浪费电,楼下星空微风,路灯璀璨。我问:要不咱搬桌子下楼打勾级去?
老公和儿子异口同声的说:滚!老娘们了,在外面咋咋呼呼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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