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云在眉梢 于 2019-5-19 11:50 编辑
恋爱中的男人大都一个德行,对女友就跟奴仆伺候主子、汉奸听命鬼子一般,那个鞍前马后、嘘寒问暖的谄媚劲,婚后一提起就英雄气短。
气短也得雄起。这不,跟三姐把证一扯,婚一结,咱就从奴隶到将军了。每天下班也不用再骑行十来公里,风雨无阻地去接她,回家往沙发上一躺,看书,看电视,小灵通上撩妹,全然不操心晚餐在哪里。三姐饥肠辘辘回家来,面对冷锅冷灶只得默默系上围腰忙起来。
不在沉默中隐忍,就在沉默中爆发。当我跷着二郎腿窝在沙发里,为紫雨文学大书特书当年与同桌的初恋时,弓腰驼背拖地的三姐突然冲我河东狮吼起来,其形如白毛女控诉黄世仁,吴琼花怒怼南霸天。
美苏斗法般的冷战持续了很久,我才放下户主的身段,寻了几个月光如初的夜晚,和蔼可亲地与之进行了几番床头夜话,终于春暖河开。她明白了我的想法:不能让男人干家务,倒把女人当菩萨似的供着;我也理解了她的心思:家务事是大家的,不论多少,男人不能有大男子主义思想当甩手掌柜。
一番心平气和地细分家务,又一番和风细雨般地讨价还价后,双方达成一致。自此,男子汉大丈夫的我承包了两大业务:洗碗,拖地。
我仿佛天生适合做家务。每当把狼藉的杯盘碗盏洗涮一新,将零乱的房间收拾得一尘不染,我身心仿佛也跟着被洗涤了一遍。每个周末,三姐窝在沙发上泪眼婆娑地追剧,我在一旁弓腰驼背拖这拖那,吭哧吭哧擦这擦那。有时她会不忍心地想要帮忙,我立马给予“警告”,她便乖乖坐回去,窃笑着跟她的死党们晒狗粮,分享并炫耀其驭夫之术。
她其实不知,我本非懒惰之人,只因她的死党们都将自家男人打造成了耙耳朵,一个个自己倒成了油壶倒了也不扶的甩手掌柜,所以婚后我多了个心眼,故意不做家务,以给自己留下回旋的余地。如今,比起三姐买菜做饭洗衣带孩子,我这点家务活简直微不足道,但她已满足。有时见她在厨房里手忙脚乱,我及时出手帮忙洗根葱,剥个蒜,或搓个丸子啥的,她的幸福感就满溢。
生活是一门妥协的艺术,需要我们在层出不穷的琐碎中权衡调适。婚姻中谁付出得多,谁付出得少,或许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共同营造出彼此都认可的状态与氛围。至于是耍点小聪明玩点小手段,还是一老一实坦诚相待都不打紧,只要最终平衡了就好。平衡了,就平和了,日子也就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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