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东北说东北(2)
切入正题之前,心平气和的说一句题外话,这个算是系列的东西,无关地域和偏见,所有持有这方面兴趣的朋友,请绕行。
尽管对东北的议论多多,有一点是不能不说的,那就是东北人该怎么活还怎么活,至于活的滋不滋润,舒不舒心,那是另外要说的。
说东北,没必要讳病忌医,更没必要藏着掖着。东北的病,也可能是中国的病,东北的问题,未必其他省份都不存在。
这些天我在关注这样一个话题,那就是东北的辽宁等省份,公开承认数据造假。比起泡沫数字的好大喜功,起码认识到自己在诸多数字上掺水造假,这是进步,值得肯定。其实,谁也不用装高尚,玩数字是很多地方政府的通病,并非东北人的独门秘籍。
敢于正视问题,起码是一种知耻的勇气。
有关东北没落到底是体制问题,还是经济结构问题,一直都在争论。我是前面这个观点的支持者,东北作为国家重要的矿业,重工业的制造基地,从建国至改革开放,严守的都是计划经济的死板,在这种带有强烈国家行政指令的经济模式之下,曾经有一度东北活的倒也不难,因为产品有市场,国家负责调配。但是,计划经济,其实已经摧跨了原本该有的危机感和主动性。
所以,不能不坦诚,东北人在经济观念上是不主动的,甚至属于算盘珠,你不拨他不动。这种经济上的死板,与被动,完全是因为计划经济所造成的恶果。
如果在林毅夫先生的东北经济是经济结构的问题,而不是体制的问题的立论能成立的话,那么破解林先生立论只需要一句话就足够了,请问是谁,什么原因造就了东北如此的经济结构?
是国家需要吧?那么是国家需要,问题不在体制上吗?鉴于本文不想绕这样的所谓理论话题,所以就此打住。
东北不是江南,不是长三角,特殊的地理位置,决定了东北发展过程中遭遇的瓶颈和难堪。其实,我一直想知道,中央财政这些年来向东北倾斜了多少?简单说给东北输了多少血?
当那个老人在南方画圈的时候,在他的思维版图里,可曾有过东北的存在?
一个资源枯竭的东北,一个被计划经济拖的疲惫不堪的东北,一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东北,是不是早就成为“弃儿”,而在他们的宏观大略里,是不是忘记了,这片热血的东三省,曾经用铮铮的铁骨支撑了共和国重工业制造的半壁江山?这不是抱怨,而是历史的现实。
在岁月猝然的变局里,东北人观念落伍,东北人跟不上步伐,东北人被嘲笑,被贬低,似乎成为寻常,但这正常吗?
在上文里我曾说过企业改制的话题,不妨继续延伸一下。我接触了太多企业改制方面的东西,也亲眼目睹,如何是差不多一夜之间“城头变幻大王旗”的冷血现实,看到大批的国有资产,是如何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为一些小利益团体或者个人的“财富”,也许改制的大方向是对的,但是,这种一刀切的改制,结果是瞬间造成大批的产业工人失去赖以生存的企业,成为社会底层的“盲流”,为了生存,他们不能不在寒冷的冬日里出来谋生,这不是剧本,也不是桥段,这就是真实的人生。如果还有人炫耀这种改革成果,只能说利益集团的思维。
去年年底的时候,我获悉本市最大的一个机床制造企业破产,这是继东北特钢破产之后,我听到的又一企业的破产,但是,制造了破产这个局的人,家族还在热火朝天的做机床制造,只不过已经与破产的企业切割的一清二楚,这个故事背后的文章,几乎不需多说。穷庙富方丈,在东北是一个寻常见的社会现实,造成这种现实的原因也许是多方面的,但是,体制造就也是绕不过去的。把国有的资产倒腾成自己的,在所谓资本的魔方转动中,流失的不仅仅是国有资产,也还有产业工人赖以生存的企业和他们本该有的那份劳动者的尊严。这如果也成为改革的成果,那允许我对这样的成果表示不屑。
特殊的地理气候,决定了东北尤其是黑龙江,吉林等地,在每年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严寒期间。
所以,所谓东北人的猫冬和懒,其实是有气候原因的。笔者在厦门生活工作近十年,一个一年四季温差不大的城市,人们生活的自然条件都是安逸的,生活品质自然得以提升。
反观,一年有三分之一时间冰天雪地的东北,不猫在屋子里又能如何?
这几天东北雪乡宰客的幺蛾子也臭了大街,就在昨天,我的一个同学和他们的一个团队在雪乡给我们发了一组美轮美奂的雪乡图片,我还戏谑的问他:这时候还敢去雪乡,没被宰死么?他说个别的总会有,人家就没遇到。
有人说:改制是全国范围的事情,怎么就在东北造成如此之大的社会动荡,这个问题丝毫不难解读,诸位有兴趣可以自己查阅一下,东北企业的那种规模,数千人的都不算,上万的,甚至更多的都在此列。你可以想象的出,一夜之间这些失去了基本生活依靠的人,涌向社会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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