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唐朝国庆 于 2010-2-11 08:49 编辑
阿斗内传——情殇(二)(故事新编)
东莱子
“咣”的一声,我的门被撞开了。
一听声音,我就知道来人是阿斗。因为,除了他,还没有一个人敢把我的门撞得这么响。
我刚刚冒出来的一个漂亮“结尾”,一下子被撞成了一簇蒲公英,在屋子里纷扬了一会儿,便飘到门外去了。我看见,那些飘出门外的蒲公英绒毛在冬日凛冽的寒风中,划着漂亮的孤线消逝了。
“操!”这句话刚刚溜到嘴边,我又咽下去了。我不能对一个穿一条裤子的好朋友说这个字。再说,看到阿斗那一脸得意与兴奋,那个字也太不合时宜了。不过,我心里还是忍不住那个“操”。因为一个好的小说,不就是靠着那么一个苦思冥想的漂亮结尾吗?
“先看看这封信,等一会儿再尿尿行吗?”
阿斗把一封编辑部的信件放在我的面前。他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他习惯于把我写小说说成尿尿,一会儿一泡。他把自己写小说说成是拉屎,别说一会儿一泡,三会儿、五会儿也不行。他是一个真正的苦吟派,在创作上,追求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则是那种公鸡打鸣天天鸣,鸣了也等于不鸣。尽管我们的美学追求存在着水火不容的差异,却并不影响我们穿一条裤子。据说,这应验了一种理论,性格差异愈大,友谊便愈牢固。
此刻,我的目光还在追逐着窗外的唯一的一个蒲公英的绒毛渐行渐远的影子。唉——
我收回目光,匆匆地浏览了他的信,大意是说,阿斗的中篇小说《情殇》已经通过了二审。三审的主编提了点意见,稍作修改,便可以作为头题发表。还说了,让他找一个有水平的评论家或者读者写一篇评论,同期问世。
“嗬呀!老阿,终于可以一鸣惊人了。”尽管我的小说变成了蒲公英,我还是非常真诚的祝贺自己的一条裤子。当然,我们俩在创作上还是在暗暗地竞争着的。他一鸣惊人了,我还数十鸣不惊,心里也有点嫉妒的滋味。但是,这种嫉妒始终限制在一条裤子所能允许的范围内。
“怎么样,就由你写那篇评论吧。你是看过的。”
他的这篇小说完稿时,我就看了,是写一个男作者与一个女编辑之间的爱情故事的。在一个笔会上一见钟情,互留电话,千里约会,吃饭接吻,山盟海誓,猜忌怀疑,再和好如初,再猜忌再和好,一折三波,最终美满收官。我给他提了一条很好的意见,让他把大团圆的结尾改成悲剧,以女编辑的殉情结束。他同意了,并作出了重大修改,果然得到了认可。这是一个虚构的故事,阿斗的那点风流史,我可以如数家珍。其实,他的情感苍白得如同干涸的老盐河。
看那封信的署名,编辑好象是个女的。也许,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吧。
那封信里好象也隐约着些许暧昧的感觉。而且,约他去她的家而不是去编辑部谈意见,本身就存在着很多可能。
小说与爱,同时一鸣惊人!我祝福他。
当然。他信心百倍。他说,《情殇》让他伤得厉害,这一次要补回来。
想跟她上床吗?我问。
只要她想。
我知道,他是那种表面气壮如牛,内心胆小如鼠的家伙。况且,他把文学当成女神,维纳斯,圣洁得如同生命,半点都不能亵渎的。
他告别时,我们作了一个约定,三天后,他修改完小说,我写完评论,用一个信封寄出去。
第二天,我的门又“咚”地一声被撞开了。
“这么快?”我认为他的小说修改完了。我的评论还刚刚开了个头呢。
“撕了!”
“撕了?”我莫名其妙。
“撕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