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乡情更长（作者：大脸猫）

华清池

他乡情更长

文/大脸猫

        一

        臭宝在家能待十天，于是，我有机会像模像样地演绎贤妻良母的角色。煲粥，熬汤，烀肉，炖菜——极尽所能给臭宝打牙祭。看着臭宝很享用的样子，虽然忙碌，也是甜的。
        忽一日，朋友从湖北打来电话邀请我们一行人参加他儿子的婚礼，日子，就在这突来的喜讯里乱了方寸。
        2010年臭宝小学毕业，带他从哈尔滨飞北京，从北京飞深圳，途经辽宁、吉林、山东、北京、河北、河南、安徽、湖北等省份，那时候，在我的心里，湖北仅仅是中国版图上的一个符号。打小知道湖北，不是来自于课本上的详尽介绍，而是来自于民间“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的说辞。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有位学生家长是湖北人，他和小哥在一个单位，他的聪明和他的能言善辩，更印证了小哥嘴里戏谑的“湖北佬”的称谓。每次听到小哥大声喊他“湖北佬”，继而听到“湖北佬”爽朗的笑声，这个词汇在我的脑中愈发根深蒂固。.
        湖北，位于长江中游，是始祖炎帝的故里，也是创造楚文化的圣地。2005年步入达人文学社，近十万人的平台里，应该有湖北的朋友。
        多久没有打开家中的电脑，有多久没在QQ群里说话，自己也算不清理不明了。晚上打开电脑，在QQ群里吆喝：谁在湖北？很久没人应答。达人文学社的解体，近些年微信的发展和普及，昔日那些好友渐行渐远渐无书。些许的惆怅，忽然塞满胸口。
        “猫姐，死火在武汉。”手机对话框里跳出一莲发来的信息。
        死火在武汉？他不是在广州吗？
        “我在武汉，猫”QQ群里死火在应答。
        “猫姐准备灰过去。”一莲的笑，有点坏。
        “我的电话你可以给她。”“她估计没有我的电话”死火也在笑。
        看着屏幕上这俩个家伙一唱一和露出八颗牙齿的图标，我竟不知该说什么。
        认识死火和一莲，是在十年前的达人文学社。
        初到达人文学社，我发的第一篇文字是在红袖添香文学社。当时，帖子发在版面，跟帖寥寥无几，小屋前门可罗雀。第二篇文字再发版面，忽然被变成绿色放在版面显著的位置（那时候还不明白什么叫置顶），然后下面的跟帖就热闹起来。好几个让我仰视的版主进来留言。接着我的达人空间就总会收到一个女人送来的鲜花。为此，我着实兴奋一阵。兴奋劲儿没过，第三篇文字还没出炉，我就被轻烟文学社也就是那个频频给我送花的社长拽去做了管理，“轻烟二当家”的称谓理所应当地掼在我的头上。我在轻烟文学社玩得风生水起不亦乐乎。每天下班，第一要务就是打理版面和文友交谈。大把的时间扔在网络世界里，彻夜不眠的习惯，也在那个时间段被打磨得异于常人出类拔萃。
        接下来，月满西楼文学社、潇湘文学社纷纷抛来橄榄枝。在我辞掉潇湘文学社管理员时，又收到红莲原创文学社的邀请，也就是那时，我认识了死火——一个以“砖手”自诩，在常人眼里桀骜不驯的男人。

华清池

        二


        飞机飞到武汉是中午时分，接机的朋友已在机场等候多时。
        中午的阳光热情地拥抱着我们，身上的大衣有些多余。车驶出机场上了高速，朋友介绍，我们需要二个小时的行程才能到达目的地。
        窗外的黑土地几近荒芜，几垄油菜花蔫头巴脑，全无春意。偶尔一片绿色映入眼帘，却也似缺失营养的孩童，了无生色。一幢幢二层结构宛如火柴盒似的楼房建筑孤零零地站在风里，面积不大的玻璃窗，很难窥到室内的景象。炎热的季节，阳光怕是很难钻进这狭小的空间，生活在里面的人们终得一席阴凉之地，可遇到这凉寒季节，不也一样不能把温暖投射方寸之地吗？古人“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想来还是有道理。

        2005年带着臭宝在南京待一个寒假。南昌、重庆、武汉、南京这素有四大火炉之称的城市，我对南京还是情有独钟。“六朝古都““十朝都会”真的不是浪得虚名。这座城市厚重的文化底蕴、丰富的历史遗存，还有那些文化素养极高的市民，让人对这座城市平生敬意。那年也是寒冬时分，但丝毫没有因为季节的变化影响这座城市植物的葱绿与茂盛。城里大面积的绿色植被，让你丝毫想不起与冬天相关联的任何词汇。风景绝佳的紫金山天文台，一眼望不到边的树木让你宛若置身于茫茫林海；全国闻名的南京小吃，先不说新街口一条街，单就民族文化厚重的夫子庙就汇集了天下美食。什锦豆腐涝、状元豆、鸭血粉丝汤、臭豆腐——风味小吃，让你吃了还想吃。雨花台记载的血雨腥风，更是将人们带回到那个久远年代耻辱的时刻。
眼前同样也是古城的武汉，我怎么竟找不到历史的遗迹？


        车在繁华的街道慢下来，朋友的家坐落在繁华市区。高大的楼房很醒目的伫立在蓝天下，小区院内狭小的空间里一辆辆私家车摩肩接踵，即使地下停车场很宏大，但眼前挨挨挤挤的车辆似乎无视于地下车场的存在。门栋口，一大蓬叫不上名字的绿色植物，肥壮的枝叶在阳光下泛着油光，一丛山茶花把艳丽的花朵炫耀地托起，粉红色的花蕾笑靥如波。
        180平米的婚房很宽敞，动辄几万的家具很豪华，但让我动容的，还是朋友那挨肩儿三个孩子的懂事与明理。

华清池

        三


        结婚的前一天，按照北方的习俗，女方来男家送行李。在南方，却是男方去女家送四色彩礼，顺带取回女家送来的行李。


        卫生间里两条一尺多长的红鲤鱼，在我明白这是送给女方的彩礼时，它们已同两块猪肉、两包挂面、两瓶好酒、十一万现金一同装进了一个粉红色的整理箱。
        早上接到死火的电话和短信，告诉我把导航地址发给他，中午一起吃饭。
      “猫老师，诗人帅吗？”女友那帅的没商量的丈夫把牙刷从嘴里拿出来，大声问。
      “帅，老帅了！”我咧着嘴夸张地比划着。
      “穿哪件衣裳呀？”明目张胆的坏笑迅速挂在男人的嘴角眉梢。
      “穿貂绒吧。”女友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
      “带你去，让你媳妇挠死你。”我冲着男人使劲儿挤挤眼睛，狡黠地笑。
        送彩礼的车辆在楼下准备就绪，整理箱被人们拿到楼下。穿戴齐整的我，把送彩礼的人们送到门口，关上门，和朋友的远房亲戚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家常。
      “马上下楼。”朋友的远房亲戚放下电话，伸手拿起拎包。
      “ 下楼？我吗？”我的眉毛锁在一块。
      “是的，我叔让你下楼跟着去。”
        死火来了怎么办？女方家远吗？我能返回来吗？这送彩礼得需要多长时间？没有父母、没有弟弟妹妹的“不全人”，能去送彩礼吗？ 一个个没人给我解答的问题在嘴边转悠，终又缩了回去。楼下的车已排成队，我钻进一辆跟我招手的车里。车，慢慢驶出小区。车上的人告诉我，女方家就在附近，十几分钟的路程。我的心放回肚里。
        女方家的楼下张灯结彩，十几米长的凉棚富丽堂皇地搭建在小区院内。直径一米的大铁锅醒目地支在凉棚旁边的空地上，几个中年男女围坐在一张铺着白色桌布的圆桌旁。

        跟着主家来到楼上女方的娘家，楼层不高，一百多平的房间坐北朝南，客厅阴凉阴凉，两个朝阳的卧室也阴凉阴凉。

        主事的男人把装着彩礼的粉红色整理箱摊放在女家父母面前，低声说着什么。一对新人宛若磁石，男人粘在女人肩上的手和俩人交织的目光从进屋到离开，一刻也没分开。

      “众目睽睽之下，就这样肆无忌惮眉目传情?”我笑着说。闻声，俩个新人眉角的笑意愈发浓烈，屋子里的人们也跟着呵呵地笑。

华清池

        四

        临近中午，死火电话打进来，告诉我已经来到小区附近的步行街。

        放下电话，出小区左拐50米过小桥，就是步行街。街角一家咖啡店的招牌很醒目很张扬。死火告诉我，先去接一位住在本地的同学，再赶过来见面。于是，我拐进咖啡店，找一临窗位子，要了一杯果汁。

        对死火的印象，一半源于十年前的那张做达人头像的照片——死火赤足半躺于沙滩一长椅上，过耳的长发风中飘动，放荡不羁的性情藏也藏不住；一半源于他对版面文字的评点——犀利的语言刀子一样，绝不参杂丝毫的情感。曾经鼎盛一时、卧虎藏龙的达人世界，红莲原创文学社之所以在众多文社中脱颖而出，有大家以一心若莲马首为瞻的缘故，也有红莲拥有老树歪刀、文放、大窊、王子与太阳雨、丑牛在田、梅既我、浊世冰心、无奈、11路、依山傍水、临窗听风、北星子、老猫、西门扫雪、不爱和尚等优秀诗人的缘故，更有在线管理员们刻刀似的点评手法的缘故。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每晚我在群里吆喝在线管理集中点评某一个作品时，那个应声而出喊我猫姐的无奈，几年前就已驾鹤西去；那个经常和我就某一个作品掰皮说馅的加拿大留学生，回国就业忙于生计，偶尔在我空间点个赞，然后就像断线的风筝；那个把作品往版面一扔坐等猫姐配图编辑的王子，经营自己的书店，也渐行渐远，直至没了影踪；还有文学造诣极深而专心研究佛学的一莲，再不提及诗歌文学——

        桌上的果汁还没入口，死火的电话打进来。
        从玻璃窗望去，那个手拿电话、大步流星从桥对面走过来的魁梧男人，定是素未谋面的死火了。
        站起身，笑迎死火走进咖啡店。
        亲，你们说，是抱呢还是抱呢？此处省略150字。

        简单的寒暄，死火、死火的两个同学，我们分别落座。
        没有过多的客套，轻松的话题天南地北。话到酣处，茶到荼蘼，只有会意的笑在彼此的脸上流淌。
        没有酒。死火开车，我身体微恙，死火同学，也客气地说，不喝。
        没酒的聚会，丝毫没有影响就餐的热烈。这是工作一天下班后的家宴，面对满桌可口的饭菜、熟悉亲切的家人，除了轻松就是自在。
        一顿饭不觉间吃到下午，死火要赶回武汉。送我到朋友家的楼下，死火第二次拥抱了猫姐。
        “对不起，猫。我要郑重给你道个歉，那个时候，真的很过分——”
        死火的道歉，源于猫在北斗六星论坛被管理组空降六星视点，全面主持视点打理版面挥斥方遒的经历。那段经历，对于猫来说，是一次历练。有了那样的历练，才有猫今天的成熟吧！
        “呵，过去了。”我用力拍拍死火的胳膊（猫够不到他的肩膀），把我精心挑选的俄罗斯糖果塞在他的手里。

        死火开车走了。
        越野车消失在路的尽头。
        这是今生第一次、最后一次的见面吗？
        我的眼睛有些湿润。
        亲，是猫姐老了吗？

华清池

        五


        接亲的车队八点就来到楼下等候，清一色的保时捷一字排开，倒也别具风采。
        责无旁贷，我和女友俩位姨妈级的女眷被朋友指派跟在接亲的队伍里。南北方的习俗真的不一样。在北方，我们这样姨妈级的人物是断不能混在接亲队伍里的。北方接亲队伍不仅年轻化，在人数上也要有严格的控制。猫年轻的时候，因为职业的缘由，每逢亲朋好友家娶妻嫁女，总会被人家找去接亲。最后一次接亲，恍惚是二十七八的光景。齐腰长发，冒充小姑娘倒也没被发现。今天，人到中年再次混在接亲队伍里，倒也平添几分乐趣。

        典礼在酒店举行。
        新郎官一身戎装，分外精神。
        新郎官一番言辞，催泪弹一样炸开在场嘉宾的泪腺。远处新郎官的父母在抹眼泪，身边的女友和他那帅的没商量的丈夫泪眼婆娑。
        孩子长大了。父母眼中的顽童一旦成家立业顶门立户，就不再是一个孩子。
        自己的臭宝也十八大九了，在外生活也有几年了，可每每回到身边，还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日前刚到湖北，臭宝打来电话：“妈，你在哪呢？我想你了！你回来的时候来哈尔滨看看我吧！”那一刻儿，这颗心立马柔情似水。
        孩子就是父母的软肋。

        “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这句话没有说错。湖北人不仅仅有顽强的生命力，更有过人的智慧与聪明。
        作为教师，每年的寒暑假是最好的旅游时间。几年里，远的去过香港、深圳、南京，近的去过长春、北京、青岛。中国的八大菜系，也略知一二。但湖北人的饭菜真把我惊到了。先不说一盘菜里半盘红绿相间的辣椒，那些用作原材料的林蛙、黄鳝、甲鱼、鲶鱼、泥鳅、鲈鱼、螃蟹，就足叫你张大嘴，半天合不拢。至于那些叫不上名字的青菜野菜，简单的爆炒后，单就色泽鲜艳的卖相足以亮瞎食客的眼，而那清清爽爽的味道更足以让你回味几个时辰。最稀奇的，还是湖北人煲的汤。稀奇古怪的做法已经让人充满了好奇，把想不到的食材混搭放在一起的，营养丰富的更是让人咂舌。舀一勺，放进嘴里，鲜嫩的滋味让你恨不得一瞬间长出四个牛一样的胃。
        “这样吃下去，回家的时候不得变成荷兰猪的模样？”我对着满桌佳肴轻声嘀咕，手里的筷子一刻也没消闲。偷眼望去，女友和他那帅的没商量丈夫也是如此的吃相。我的心忽然踏实了。

华清池

        六

        洪湖悦兮半岛国际温泉度假村是世界级温泉度假胜地，坐落在湖北省洪湖市。度假村拥有全新的设施设备，是国内最大的无柱式全玻璃钢架结构的室内温泉馆。据说，温泉水来自地下2000米深处的数万年以上的地下热水，水温高达76度，是全国罕见的优质偏硅酸医疗保健热矿水。打小听着“洪湖水浪打浪”长大的我们这一代人，对这个湖北省洪湖市“著名的观光旅游景点、所有的设计都是水立方原班人马倾力打造”的半岛国际温泉度假村心存向往是什么也遏制不住的。于是，婚礼结束的第二天，朋友便安排车辆，拉我们一同前往。

华清池

        七
        —————————猫累了。


        （over）

华清池

这是猫姐和火兄相见的地方，至于他们相见的图片，那得等二位本人的许可了。猫姐各种繁忙，故而征得其本人同意，小清我乐于代劳一下发文。

北原

小清清辛苦咯

北原

他猫姐忙，小火火也不来说说聚会的盛况

北原

没想到小火火是这样的人，见到美女就一抱再抱的

虎步漫游

挺好！又见喵姐文字。还有关死火兄。

憨憨

字里行间中透着浓浓的文学气息，写的妙，佩服！

大脸猫

华清池 发表于 2017-3-4 11:29
这是猫姐和火兄相见的地方，至于他们相见的图片，那得等二位本人的许可了。猫姐各种繁忙，故而征得其本 ...

谢谢妞把这些文字从空间粘贴发在这里
辛苦了——

猫从湖北回来后，一直被家中、学校的琐事羁绊
加上不争气的身体微恙
以至于让这篇文字还没有最后完稿

猫心中很多的感受，还没能拿出时间静下心来梳理一遍
呵，意犹未尽

大脸猫

北原 发表于 2017-3-5 09:14
他猫姐忙，小火火也不来说说聚会的盛况

深以为然

大脸猫

北原 发表于 2017-3-5 09:15
没想到小火火是这样的人，见到美女就一抱再抱的

听北原一说，好像还真这么回事。

大脸猫

虎步漫游 发表于 2017-3-5 10:07
挺好！又见喵姐文字。还有关死火兄。

再见，亲切依旧。

大脸猫

憨憨 发表于 2017-3-6 09:10
字里行间中透着浓浓的文学气息，写的妙，佩服！

朋友厚爱。

大脸猫

稍后把照片传上来。现在需要去放学。

北原

大脸猫 发表于 2017-3-6 11:29
听北原一说，好像还真这么回事。

其实我是羡慕嫉妒恨滴说

北原

大脸猫 发表于 2017-3-6 11:30
稍后把照片传上来。现在需要去放学。

坐等

北原

大脸猫 发表于 2017-3-6 11:30
稍后把照片传上来。现在需要去放学。

在线等

华清池

北原 发表于 2017-3-5 09:02
小清清辛苦咯

不辛苦，不辛苦。
分享猫姐和火兄的那份难得的快乐，因为相见难得，所以，乐于分享。

华清池

北原 发表于 2017-3-5 09:14
他猫姐忙，小火火也不来说说聚会的盛况

{:4_134:}就是就是。

华清池

{:4_138:}北原 发表于 2017-3-5 09:15
没想到小火火是这样的人，见到美女就一抱再抱的

有时候他还总奢望和人家一齐并肩坐在夕阳下湖边的长椅子上看日落喁喁私语。。。

华清池

虎步漫游 发表于 2017-3-5 10:07
挺好！又见喵姐文字。还有关死火兄。

华清池

憨憨 发表于 2017-3-6 09:10
字里行间中透着浓浓的文学气息，写的妙，佩服！

是吧是吧。

华清池

大脸猫 发表于 2017-3-6 11:27
谢谢妞把这些文字从空间粘贴发在这里
辛苦了——

其他不重要，期待最终完稿。恩恩。

华清池

大脸猫 发表于 2017-3-6 11:30
稍后把照片传上来。现在需要去放学。

要不还我来？

华清池

猜猜猫姐是哪位，嘿嘿。端庄温婉，小鸟依人众女神。开心甜蜜，火兄是也。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