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长久以来,我压根没把过年当回事,当然,过年也没把我当回事,彼此陌生了好多年,今早上卫生间,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油然顿生1949的感觉,这种伴奏晨曲悠扬酣畅淋漓。
一直不满中国节日小打小闹,就过年还有点意思,这是调情节奏,让人从劳累麻木怀疑没转换到愤怒时就破涕为笑,男人没有经书可念,弟子规又没背熟,还要给亲人布施幸福感,过年奏是大修,油光铮亮之后打着饱嗝再出发。
今年经济不景气,小偷出来的特别早,寒风吹落叶,车站码头商场写字楼,到处都是他们勤劳兢兢业业不知疲倦的身影,撒着欢儿委婉抢红包,当年我将一条能动的仿真玩具蛇放包里逛商场找乐子,那个中年大哥碟中谍跟踪了我三层楼,我故意在人群熙攘中将包斜跨着吊一边挑选商品,心里默数。1.2.3.嗷一声,只见那个梁山好汉落荒而逃,我将包拉链拉好,实在憋不住笑,匆匆下楼,在滚梯上看着一幕幕广告牌缓缓而过,旁边一对情侣看见那个光头郭冬临忍不住莞尔一笑窃窃私语,我忽然爆笑,吓他俩一跳。
我有个亲戚特别爱唠叨,微醺状态下拉着你推心置腹,不在乎菜,有酒就成,曾经一小碗黄瓜凉菜喝一瓶酒,就听见嘴嘎吱嘎吱嚼,菜不见下,勒个奇怪。防火防盗还要防他,酒过三巡,你就得做打持久战的准备,无论你打哈欠看手表千奇百怪的暗示,一律失效,记得去年我是不得不用龇牙咧嘴捂着胸口装病才终止战斗,年年跟我掏心窝子话,掏了十几年了,掏掏不绝,人倒不坏,那种旷世的热情实在让我抹不下脸,今年这场浩劫估计又躲不过去了,为防止他刨根问底,假诊断书和蓝牙耳机一应俱全,稍稍心安。
小不溜就过年了,小不溜年就过去了。
所以眼睛睁大了,别再幼稚的问,时间都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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