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优瘫”这个词汇,貌似最近流行的。我甚至不知是褒,还是贬。但就能想象,那种除了眼珠子动,其他基本不动的,随意的、慵懒的,极度放松的坐卧姿态。当然了,男人这状态估计显颓废,而女人该风情居多——嘿,给自个儿找个台阶,否则,无颜见江东父老。
国庆大假期间,跟几个姐们闲聊,提及是否“葛优瘫”。其一便说,我躺得很优雅,才不是葛优那样子。汗涔涔审视自己:穿大号睡衣,趿拉着鞋子,头发虽梳理过,但又躺蓬松了……如此黄脸婆德行,跟“优雅”这类扮相,得有孙悟空翻筋斗云的距离。或许,由始至终,我就没优雅过?
想起初次参加本地女知识分子联合会。对了,那时候还没正式成立,只是一个筹备会而已。接到短信通知,说:某年,某月,某日,某地,请盛装出席。诧异了半秒。活了小半辈子,在我的生活里,几乎没听过“盛装”这类用语。努力想了想,想不出所以然来,自然也就随身打扮,一套运动服赴约去了——是压根儿没换,上班啥样,下班,直接到会。
遇到从前的同学,她也是参会的。风风火火,有男儿气韵的她,居然化了妆,衣着、打扮蛮考究。见面就瞪着我看,然后说:早知你这么穿着,我也不用辛苦了,就盛装这两字,搞得我头疼半天。跟她顽笑,我说,你是遵纪守法好公民,我这算旁逸斜出,你咋能跟我同个层次?她抓住我嚷嚷,说,好嘛,好嘛,你洗我脑壳嗦?!
当然不是,逗着玩呢。但,说笑归说笑,我就被批评了。萍,介绍我入会的,主要负责人之一,拧了眉头说:你不能隆重点?环顾四周,基本都考虑了着装。像我这种轻慢的,也有,但,确实为数不多。这么说,我给人家丢脸了?没有辩驳,心里嘀咕:又不是故意的,没理解中央精神而已。再说了,在我的意识里,所谓的盛装,晚礼服才够得上。可我一上班族,准备那玩意儿干嘛,一年穿几次还是几年穿一次啊?
我就想起来,我原本习惯了素颜。如果非要说到涂抹啥,冬季宝宝霜,夏季防晒霜,这倒是常备的。大多时候,我不买化妆品;偶尔买了,也很少用,搁置久就扔了。一来是我嫌麻烦,挺耽误时间和精力的。有那么多闲功夫,用来看看书、写写字、睡睡懒觉,多好。二来是先生不喜欢,想玩个亲亲,先端详几秒,审问涂口红没,搽香香没?像我想毒死他似的,太让人扫兴了。
但,我也做过一段时间的美容护理。是我初中同学开的店子,算专程给她捧场,也是贪图她按摩。安静躺好了,在软语温言里,连同按压、揉搓下,把疲惫都交付了,蛮舒心惬意。大概做了不到两年吧,她的身体出了状况,不得不关了店铺休养。我也就顺理成章的,结束了美容的历程——对我来说,真不是必须的,也不是必要的。
也没觉得有多不妥。倒是先生如释重负,说,幸好没执迷不悟,看那些做美容的,脸都变得惨白、走样,全不是最初的自然。把脸凑他眼皮子底下,说你看看,还认识不?他故意气我,说差点不认识了。去年暑假吧,文友瞳儿相约碰头,送了我一盒面膜,说日本带回来的。往脸上一抹,透明的无色胶液,就膨胀成白色泡沫,且发出滋滋声响,感觉挺瘆人的。我后来也就没用了,不知晓丢在哪个犄角,也不知道过期了没。
前几天,女知联请了专家,讲授着装搭配的。讲得生动,现场演绎,感觉挺实用。而且当场“大变身”,将一张看似平庸的脸,通过化妆艺术,改造得熠熠生辉。再换下家居服,着一款大花旗袍,从后台款款走出,当真是惊艳全场。引得众人拍照、录像,好生羡慕,激动了好一阵子。仿佛瞬间,遍地丑小鸭,全都成了美天鹅。
冷静下来,才又想到:这么捣腾,管多久啊?每天花两小时着装?那可真是醉了。重要的是,我的那些个小娃们,估计更乐意看我的真实吧?从前用小蜜蜂都遭到抗议,说过滤了的声音,感觉跟老师有距离。真要弄得跟画中人似的,我猜热力和亲和立马骤减,就真成了冰冷的壁挂。
如果上班都用不着,放假期间,就更犯不着了:宅在家里,自然状态最好,先生说,乔模乔样的,惹人厌烦;间或会友,熟悉的,以素颜相宜,不熟悉的,涂点唇膏,描下眉眼,算格外尊重。或许,如前所说,我跟优雅不沾边。我太懒散了,崇尚自然、随性存在。
那,就继续瘫着呗。管他啥瘫,能轻松、随意,就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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