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各家都习惯把各屋的床铺抬到院子里,躺在夏夜的星空下,手里摇把蒲扇,边吃瓜果边闲聊。微风不时钻进各家院落,夹带着对面阿伯院子的月季花香。
而我们小孩子是不愿这样静的,早就三个一伙五个一群的约出去了。
村东那片光滑呈椭圆形的空地,被村人称东地的,是我们儿时的天然乐园。
刚到的第一拨小伙伴会扯起嗓子喊:小孩小孩都来玩,萝卜缨子打戏台,戏台倒了,小孩吓跑了……!于是村里西南的某个角落传来“小孩小孩都来玩……”的回喊,不多时东北边的也喊起来了。而就近的则嘴里含着未嚼完的馒头就匆匆地跑了。等大人回过神来想阻止时早已跑的无踪影了。
伙伴们聚多了,能玩的游戏也就多了起来。有老鹰捉小鸡,老鼠钻十八洞,黄鼠狼拉鸡等。沙包跳绳之类已自动不玩了。人多起来了,就要玩人多的游戏才是最有趣的。
白昼褪尽后的月光如水洗般,照的空地泛着银亮的光。我们大概十几二十个左右的小伙伴手牵着手在月亮下围成一个大圆圈。有一个孩子站在圈中心当做老鼠的,圈外有两三个小孩东跑西绕的瞅着圈内孩子的动向,专等他出“洞”一刻把他捉住为赢,即被称为猫的一伙,但若是圈内的孩子钻足了十八次而未被捉住,“猫”就输了。
于是空地上响起了围圈的我们整齐的“一,二,三……十……十二……十五”的计数声。当“老鼠”钻足了十八洞。围圈的小伙伴就面对面的站成两排,牵起对面伙伴的手再次围成一个直筒的洞让猫钻。“猫”们用手抱着脑袋弓着腰飞快的冲进去。围洞的小伙伴们就嚷脑着开始打起来,是为对输的一方的惩罚。有的跑的太快了,把围洞的小孩冲到了,有的跑的太慢了,被大家嚷着闹着给压在了下面。有哭的,有叫的,有嚷的有笑的。直到月亮越爬越高,高至西南地的杨树林上方,才恋恋不舍的在大人再三的喝斥声里散去。
散场后的空地与树梢头的月亮静静的对望着,一个愈发银白,一个愈显皎洁。叫了一天的蝉也睡去了,偶尔只有风穿过屋后杨树叶的沙沙声。
——《定格的光影之三.儿时的游戏》
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