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五月（转）八月石竹

扯咸淡

五月的惠风吹过，燕子在檐下翻飞，花落了，果初成。雨来了，空气湿漉漉的。五月，南下，去赴一场温暖的约会。穿着绿裙子，脚步匆忙却又笃定，像一株行走的小树。

高铁的座位舒适又妥帖。当火车开出了熟悉的北方。稻田是嫩黄嫩黄的，小河是乌青乌青的，汪汪莹莹的水塘，恣意蔓延在绿草间。散落在其间的小房子，是童话里住着公主的小屋。小羊三五成群，穿着拼色的绒线衣。成群的鸭子，嬉戏在水塘，如洁白的棋子，缓缓移。

声声慢

写博十年了，写的不多亦不精。却因此认识了一群有意思的朋友。因文会友，文字里的情意初味如茶，后味如酒，醇厚，绵长，芬芳齿颊。

这次来上海，是我们新浪博客群三周年聚会。群里有过几次聚会。黄山，青岛……俗务杂事在身，一次次爽约，一次次错过。除了和群主安心一起骑过一次远途自行车；在家乡小城与来参加学习的星辰露露母女吃过一餐饭；真正参加过的聚会，只是在2015年元旦的遵化。见到了安心，大嫂，星辰，宁宁，小北鼻，宝华，宝嫂。群里有些人，我见过；有些人，素未谋面，甚至，还隔着千山万水。见过与否，因为文字里的缘分牵引，我们从未曾疏远过。

上海的凭心姐是最早拉我进群的人，她敏锐，多思，全才，喜欢绘画，剪纸，写的小说，诗句颇有才情。做的每一餐饭也饱含诗心。她曾经和我说过，妹妹，你来上海，就住我家。作为素未谋面的朋友，这是多么珍贵的信任和情谊。

茗香，也是上海人。除了文字，她的摄影，尤其是人物摄影很有感觉。追逐着光和影脚步，如同一场光影的盛宴，人物徜徉其间，不过好像是为了衬托光。天地茫茫，人不过十沧海一粟，这契合着宋画的审美。曾和茗香说起，什么时候到了上海，希望也能为我拍几张。她愉快的答应了。这时空之约，说了也并未完全放在心上。倒是茗香，在群里看到我要来的消息，特意关照，来了，为你拍一组照片。因为香的邀约，我特意在不大的行囊里装进了几条缤纷的裙子。

莫零，我虽没见过。不过，她的丈夫罗富贵，她养的猫灰豆和花椒，我都熟悉。我们曾数次开小窗，谈起我们真实的生活和心事，她把刚写好的热气腾腾的文字传给我看。我会不客气的指出小小的瑕疵，或是毫无保留的真诚赞美着。总觉得她无论文字还是容貌，都有些像李娟。那天，因为临时性工作，说可能来不了上海了。莫零当时说，我要大哭三天。还说，姐姐，我都为你买了灰豆图案的小钱包。后来，我终于挤出时间要来赴约了，莫零最高兴了，说肯定是灰豆君祈祷的。

五个多小时的车到达虹桥时已是黄昏。和莫零约好，在站口等她。她是六点多一点的车，从合肥来。

莫零却突然打来电话，说是看错了车票。她到的是上海站。她说，姐姐，你在虹桥等我啊。我坐地铁很快的，就十站。好，于是去出租车的北二口等。中间莫零又在嘈杂的地铁打了电话播报，还有五站。我排队沿着护栏缓缓前行。看似很长蠕动缓慢的的队伍也终就排到了出口。和那个负责任的辅警说，还有一个朋友一会儿会过来。他说，那你站在我身后等。等她来了，给她开小门。

莫零的电话再响起时，我意识到她已经出现在站口。远远看来，果然，莫零小魔女带着个卡其色的小沿帽子，一跑一颠的来了。好像童话故事里溜出来的小仙子，带一点调皮，会一点魔法，有一点古怪精灵，可别小看她，她能看穿一切。于是挥手，她加速往这边跑。本来想好的一个大拥抱，被护栏横亘阻隔了。

莫零是一个好孩子。聪明又能干，却又一副心无城府的话痨样子。我就喜欢这样的。因自己有些慢热，就喜欢被这样爱讲话又会玩的人带一带。

下车，我和莫零牵着手，去找安心的家。莫零的小手又小又柔软，指尖微微翘着，好像微微聚拢的花瓣，显得有些倔强。莫零可爱的小手，就这么被我握在手心了。

相见欢

安心是我们的群主。这次聚会地点在她家，位于松江的带院子的三层楼。夜色四笼，我们循着导航越走越近，安心，大嫂，宝华哥，古藤迎出来。大家一一拥抱。我们好像已经淡忘拥抱了，在真实的生活里。夜色，重逢，成了我们拥抱的最好理由。在楼道换上一双布面绣花的红拖鞋。大嫂说，奥，你穿这个也行。我意识到这是大嫂的拖鞋。却依旧任性的穿上了大嫂的鞋，全然不顾大嫂有一些小洁癖。

大嫂是个巧手的人，滚成牡丹花水的沸水里蒸着鱼，餐桌上炒了大嫂从小河里摸来的螺蛳，煲得鲜嫩的鹅汤，让人喝了还想再喝一碗；素炒的青豆，饱满芬芳；清炒的小虾，好像珊瑚飞逸的花枝；见棱见角的玻璃杯里，是温热的五谷豆浆。新切成小块的西瓜，摆在清洁的盘子里。还没开饭，就自然的伸出手，捏一块。安心的待客之道，就是不把我们当客。无为而治，是大境界。让我们能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不拘束，伸出手，捏一块西瓜，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扯咸淡

扯咸淡

扯咸淡

扯咸淡

莫零大呼小叫喧宾夺主的进厨房炒菜，我跑到她身后与她合演双簧，就把蒜薹炒老了。这就是我们想要的家感觉。
我们光顾得欢聚一起的兴奋。忘记了安排堆在楼梯口的行囊。宝华说，我把你们的行李给你们背到二楼去。心安理得的享受宝哥这个老教授的照顾。我喜欢叫宝华宝哥，偶尔还叫一声宝哥哥。
吃罢饭，我们想帮忙一起收拾，这时忽又当我们是客人，并不用我们收拾。大嫂做饭，安心洗碗，倒也默契。

如梦令
出门，在夜色里走一小圈，看到围着白栅栏的篱笆下月季在重重阴影中盛开，广玉兰的叶子是油亮的，无花果长了好几株，有的高大，有的茂密成群。突然就说，秋天，我还要来，来吃无花果。
满园的菜畦，碧绿，方正。苦苣匍匐着，黄瓜上了架，韭菜才出芽。为了迎接我们到来，新买了一些盆花，摆在参差错落的木架。淡紫，微蓝。一如小鸟细碎的绒毛和明媚的眼睛。大嫂说，今天为了欢迎你们来，这盆百合又多开了好几朵。还说，就知道竹子会喜欢雏菊的，白色的雏菊。是啊，喜欢菊科花朵的亲亲密密，挤挤挨挨。那是属于一家人的感觉。
安心已经提前为我们安排好了房间，是女儿冰虹的房子，冰虹出国了。屋子里都是冰虹姑娘生活的痕迹，小小的书架上，都是童年少年启蒙的书；小小的相框里，是冰虹小时候安恬乖巧的样子。当年她收集的毛绒玩具，精致的小摆设，也一一就位。衣厨里，也还挂着冰虹穿过的衣服。安心为女儿保留了她卧室最初的样子。包括曾经的上下铺。上铺有很多的毛绒玩具，莫零爬上去，与这一床玩具相守，暂时忘却了与灰豆的分离。我在下铺。我去洗漱，叮嘱莫零，你不许睡觉，要等我回来才睡。
莫零掏出了送我的礼物，灰豆图案的黑色零钱包。我的礼物则是我画的一块石头，是莫零一家的生活场景。我一面拿了黑色的，还瞄着那个红色的。红色的也好看，真喜庆呢。
等我把湿漉漉的头发吹干，看到莫零眼巴巴的在上铺等我。安心大嫂，坐在地板上，我们来一个卧谈深夜不思归。

清平乐
第二天起床很早。在楼上，可以看到不远处的一条河。这条河里出产螺蛳和河蚌。大嫂就去河里捞过。我也很会摸河蚌和螺蛳，老说要和大嫂比赛。下楼来，大嫂在厨房里忙碌。小院在晨风中笼着微茫的雾。空气里湿濛濛的，蔷薇在篱下盛开。

扯咸淡

扯咸淡

餐桌旁是几样精致的小菜，熬了白米粥。大嫂特意热了为迎接我们来包的粽子。粽子五个挽成一串。好像一群新浴后，长发披拂挽着手臂的女伴。清新，芬芳，笑意盈盈。
安心不太善于做饭，只适合做些辅助性工作。她为我们用冰虹姑娘寄来的澳洲奶粉冲泡了加蜂蜜的奶茶。我以前从未尝试过这样喝。别有一番滋味在口在心。我剥开一个粽子，豆香米糯。吃了两个，不过没觉得吃到枣，也没有吃到腊肉。大嫂问，你吃到的是什么口味？我迟钝的说，第一口是豆，第二口是米，第三口是豆，然后就没有了。大嫂笑喷，说，你吃的都是一串上的，都是一个口味。应该是腊肉的吧。
大嫂和安心找出来安心客栈的留言板，还有彩纸。我和莫零把彩纸剪成花朵，星星形状。我的留言条是莫零剪成的灰豆头像。我写的是：三剑客，携手行，新浪缘，伴一生。

扯咸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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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庭芳
这个上午，安心安排我们去巨人集团的屋顶花园拍月见草。
穿过曲折的甬路，还有长长的厅堂。好像是忘路之远近的渔人，忽见桃花源。月见草的名字，听说过，却从未亲见。这个建筑的屋顶铺上了土，种满了月见草。五月是最好的赏花期。淡粉的花朵开满坡，薄如蝉翼，状如喇叭。在微风中轻摇，浅唱轻吟。徜徉其间，如临仙境。除了粉的月见草，还夹杂着一些深紫和鹅黄的花朵。花朵开了满坡，让人觉得那么奢侈。好像梦里的情景依稀。
正巧有安心的另几位朋友，携琴提箫，着仙阙飘飘的长裙衫来拍照。我们相形见绌，成了一群仙人旁的俗世人。仙人个个可亲，主动把他们的古琴，长箫，还有飘飘青衫借与我们拍照。我们也小仙了一把。

扯咸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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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很开心的搭成小火车一起拍照。莫零和我，大嫂和我，在花海里深情拥抱。莫零在与我合影时，还表演了帽子戏法，突然把帽子扔到半空，帽子像是小小的飞碟一样旋转。和大嫂合影时，凑近大嫂的脸做吻大嫂状，唯有我见识过大嫂的妩媚。他们迟迟不摁快门，我就真的去亲。大嫂羞涩说，竹子亲的我的脸啪啪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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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咸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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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月见草坡，临有一处长长的水湄。我喜欢有水的地方，就跑过去。让莫零为我拍照。坐在那里，对着水湄。一个背影。我的绿裙子，裙角低垂，好像美人鱼的鱼尾。

扯咸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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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杆下有一片粉蔷薇。不过，有些凋谢了。凋谢了依然美。我们在蔷薇花下合影。蔷薇的亲密与我们的亲密如此契合。

扯咸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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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咸淡

从左到右：古藤、莫零、宝华、安心、八月石竹、农家大嫂

扯咸淡

市井乐
午饭来不及回去做，就在外面吃。莫零为我们点了既有南方特色，又适合北方饮食习惯的菜。
吃过午饭，我们自然分组，大嫂邀请文艺青年古藤去帮她挑选吉他。我和莫零则去了菜市场，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我最喜欢逛菜市场了。没想到莫零和我一样。莫零转啊转，一心要让我品尝北方吃不到的美味。遇到零钱，她会适时要求抹去。遇到整数，她会让人家赠一袋辣料。这个精明的小魔女。
我们买了一兜青碧的新鲜蚕豆，藏在饱满的大豆荚里的蚕豆。广玉兰的叶子宽阔明亮，晚开的花朵零星枝头。枇杷树的叶子是狭长的，新近黄熟的果子缀满枝。我问莫零，记得归有光项脊轩志里的句子吗，莫零说，记得，提到了枇杷树。“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平淡中透着无尽的思念。所以，一直认为枇杷树是思念的树。我说，因着喜欢那文章，后来把归有光不多的所有文章都倒着看了。印象很深的还有一篇寒花葬志。莫零说，我也是这样子，喜欢谁就把谁的文字都找来看了。
路边有卖青梅的，我好喜欢青梅光洁圆润的样子，好像女孩子饱满的额头。很想买一些回去，莫零说，你不会酿梅子酒就不要买了，比起青杏，不知要酸涩得多少倍。
经过一个绿色的大邮筒，我俩觉得可亲，莫零说，要是能把邮筒搬到安心家就好了。我说，然后我们群里的人都可以往她家写信。莫零说不是的，代替她家门口那个丑的垃圾桶嘛。

扯咸淡

走累了，蹲在路边广玉兰树下剥蚕豆，引得路边的上海女人为之侧目。我说，祥林嫂里的阿毛就剥这个豆吧。莫零点头。

蝶恋花
凭心知道我来，邀请我住她家。茗香知道我臭美，特意安排了半天时间为我拍照。中午时候，茗香来了。她穿着薄薄的长外套，戴一顶深蓝的草帽。拉着一个旅行包来装摄影器材。莫零不去拍臭美照，但是比我还要兴奋。自称很会化妆，自告奋勇当我的化妆师。我献宝般捧出的化妆品，遭到莫零笑话，你怎么只有口红和眉笔。难道没有眼线笔和睫毛膏吗？看来下次聚会我要带化妆品。说罢叹了口气，一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样子。最终把自己一组叮咚作响的玲珑银镯摘给我。让我戴上。
安心，茗香我们去的方塔园，应该是典型的南方园林。小小的水湄，苍天的古树，曲折的回廊，圆圆的拱门，茂密的藤萝，还有不知名的星星点点的野花。茗香为我拍照，还善解人意的给我留出换衣服的时间。她并不刻意的要求我放松，只是捕捉我尽量自然的状态。她几乎就不是在拍照，只是在带着我玩追光的游戏。她会偶尔说，站到那，再往那边一点点。要是我领会不到她的意图，她就大踏步的走过来，给我指点位置。她指点的地方总是光照最充足的地方。

扯咸淡

她把自己的蓝帽子给我当道具。有时让我去捡硕大的树叶，有时让我去掬一朵小花，有时我去追逐一只翩飞的蝴蝶，她就突然按下了快门。像一个魔术师，神气又沉默。茗香拍我，安心拍茗香摄影的状态。水边有紫色的鸢尾，对岸还有黄色的。藤萝上的白色小花，播撒着芬芳。那长长的板凳，圆润的竹椅，斑驳的红砖墙下，点滴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

扯咸淡

当我扬起小团扇去扑花丛间的白蝴蝶时，茗香笑说，好像薛宝钗呢。真的扑到一只小蝴蝶。看了看，很开心，又放飞了它。其实，我还是更喜欢史湘云的。

扯咸淡

雨霖铃
我们回去时，凭心已经从遥远的市里过来等我们。凭心带着一顶有檐的碎花帽子，很有艺术范儿。我们拥抱在一起。我知道凭心姐父母在下乡的菜园子里种的菜园子，知道她的小狗墨儿，知道她的老公强哥。她家的事我也都熟悉。凭心拥抱着我，和我说，八月，你和我走吧，今天晚上住我家。
梁哥和梁嫂也到了。梁哥有一头雪白的头发。我很喜欢梁嫂，她让我觉得亲切。我喜欢让我觉得温暖的人。
莫零在厨房里忙碌，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河蚌烧肉，杂菌汤，炒田螺，嫩蚕豆，清炒花蛤。还有炒河藕片。古藤炒了西芹，还顺便炒了我预备大显身手，秀一下刀工的土豆丝。

扯咸淡

扯咸淡

戴帽子的美女是凭心

扯咸淡

凭心搭肩的白发老头是老梁

扯咸淡

八月石竹和农家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