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养精蓄锐后,大家起了个大早,由于时间充裕,我们在去大鹿岛之前,先去了不远处位于坎门海湾之东的东沙渔村。
东沙渔村,原本是一个普通的东海自然渔村。这里居住着的几百户人家,祖祖辈辈都是渔民。虽然现今很多人还仍操渔业,但更多的年轻人则选择了去城市里谋生。于是东沙渔村更多地成了一处象征性的文化遗产,其村落的建筑更被誉为“海上布达拉宫”。
顺着海湾步行去东沙,一路上海风习习,阳光灿烂。迎面而来的强烈光线刺花了眼,却也不乏拍到些海面上逆光的金色波浪画面。更有竖立在海边的那一杆杆迎风招展的龙旗,把渔村的气氛渲染得格外引人注目。
既然是海湾海港,就有捕获的鱼虾。海边的石栏上,随处可见渔家晾晒的鱼干。各种各样的鱼虾里,我能叫出名字的恐怕只有扒皮鱼、鱿鱼、墨鱼、鳗鱼、鲳鱼等,其余很多则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鱼。除了冷冻外,鱼干虾干也是一种保鲜的主要方法,除了自家留用,可能更多的是拿到集市上作为特产出售。海湾海港也有一些海洋产品处理工厂或作坊,因此到处都充满着浓重的鱼腥味。
东沙渔村的入口,是一条不起眼的山路小巷,巷口挂着一块木牌,除了“东沙渔村”四字外,还有“浙江省首批历史文化村落”的字样。村落的建筑,使用着各种各样的建材,木质、石料、砖瓦、水泥,不一而足。但无论什么样的建材,这些房屋都顺着山势往上建造,形成一座比一座高的态势,从下往上看,层层叠叠,由低而高。难怪将渔村联想为“海上布达拉宫”,虽然有些夸张,却也不失那重意思。
沿着小巷拾级而上,来到一处小平台,此处竟有一亭,名曰“陶然亭”,与北京的陶然亭名字无二。回首望去,海湾已然处在脚下,对面的山头也渐次低矮下去。一束被当地人称为野人参的藤蔓植物,开着碎小的白花,攀爬到电线上,在蓝天下格外美丽。而村落中种植的多种花卉,此时也盛开着各色各样的花朵。村里有间小神庙,应该是渔民祭祀的场所。神庙的屋顶,是二龙戏珠的雕塑。一口六方水井,看似枯井,井内却水源充足。很难想象,这样的高地,竟有地下水源的存在。虽然村里各处都通有自来水管,但这水井,应该还在使用,至少在岛内淡水资源紧缺的玉环,这样的水井一定会大派用场。
不觉间,我们已经登上渔村的最高处,将近百米的落差,让人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山顶上,一道城墙般的围墙,拦住了去路。这应该是面临大海的城墙,村民可以在此瞭望大海,阻止海上的外来侵略。远远望去,这样的城墙,还有很多处,几乎都是清一色的青砖灰缝女儿墙。从这些建材的色泽看,显然都是新建而成的,并非古迹。因此,这些城墙很可能只是一种装点,是供游客观光的对象,以此烘托海岸防守的重要性。可是,在山头最高处,却有着一幢曾经是海防民兵驻防的两层小楼遗址,虽然饱经台风后窗户玻璃无一幸存,却仍屹立在山顶;城墙边还有一个防空洞,洞口赫然书写当年最激发斗志的口号“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洞内阴暗潮湿,肯定是久已不用,连同海防历史展示馆和非物质文化遗产馆,都不再向游客开放。可见,那城墙也曾经派过守卫海防的用场。
城墙蜿蜒向下延伸,尽头有一座白色的灯塔,名曰“坎门东山普安灯塔”。此灯塔系民国十四年间修建,在近百年的过程中,一定起到极其重要的引航作用。可以想象,那些出海月余望眼欲穿而盼望归来的船只,在接近坎门看见灯塔时,一定是心潮澎湃,归心似箭。所以,渔民把灯塔看作是神灯,甚至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灯塔的背后,还有一座红色的建筑,,没有文字介绍,也无人得知这是什么场所,只有门上书写的“花粉宫”三个大字。此建筑看似神庙,也有着与山下神庙一样的“二龙戏珠”屋顶雕塑。宫前有很大一片木质地板的广场,可供几百人集会。由此可以推测,“花粉宫”应该是东沙渔村的一座大神庙,遇到村里有较大的事件时,在此举行仪式;而山下在村落中那间小的神庙,可以在平常使用。花粉宫东侧的山头海边则修建着许多墓地,这一定是村民先祖的安葬之地。这些砖瓦水泥修建的墓葬,朝东向海。之所以这样安置,应该是让祖先保佑渔民出海平安、满载而归的意思吧。
下山时,我们沿着另外一条石阶,一路仍然饱览渔村另外的风貌。此时看见一种很奇特的现象:各家各户的门前或山墙上,都会挂着一块木雕或木画,那是清一色是各种海洋鱼类。不知这些鱼画或鱼雕,是作为吉祥物,还是渔村文化故意为之,但很有特色。而很多渔家的墙壁上,还挂着渔网,甚至将各种海螺装饰在墙上,既装点了渔村,又使这些海洋生命意义得到新的诠释,极有创意;甚至连渔家门前供奉香火的香炉,也竟然是一个大海螺,极尽海洋特色。东沙渔村的游历,让我们了解了东海渔民的文化、历史和民俗,也大大丰富了此次东海之行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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