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锦瑟 于 2015-7-19 19:40 编辑
周五下午,学校里只剩一节课,而且还是第一节,因为接下来周末有一天假,故而上完课,打了招呼早早离开了学校。
回家简单收拾了包,就往舅舅家里赶。途中最后一节路程,需要和人打个组合的。
其实每次与人组合的士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一般都得等上十多分钟才会坐满。而这次感觉颇为运气,走到车站一溜的士面前,迎面过来三个人。一个中年男子应该是司机,另外一对小情侣,看上去有点小混混架势。
天气热辣辣,心里不愿多等,我先开口问:就走么,师傅?
马上。司机师傅爽快地答道。
N镇是嘛?虽然平日这地儿一直停的去舅家方向的的士车,但此刻我依然想确认一下。
这次女孩争着回答,N镇,对头。
平头发型的男孩抢先坐了副驾。我和女孩上了后座,司机落座关车门。我问师傅:差一个人呢,您就舍得走哇?
师傅回我:你不来我们也会走,这小老弟儿忙呗。
心里一阵小小地庆幸自己今天运气好,很快就可以看到外婆了啊。
旁边女孩手里端着一碗刚买来的三丝拌面,这会慢条斯理地开吃。随着司机刚打开车内冷气的涌动,一阵诱人的油辣子香味直逼我的感官。
副驾的男孩回头朝女孩道,把面给我,我吃两口。随着声音,我看到了一双朝气蓬勃、清澈而无畏的眼神。
女孩意欲不给,可貌似她抵挡不了男孩咄咄逼人的气势,极不情愿地递过面去。男孩当着我们几个人面刺啦刺啦很响亮地开始吃面。
女孩说,我还饿着呢,给我剩点。男孩说,自个也不多买一碗,我不会再给你了。
女孩说,多买一碗,你给钱了吗?
男孩顾着吃面,不再言语,只不时地回头看一眼女孩。那神情,哼哼,我就是不给你了,咋地吧你。
“不给就不给,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女孩仿佛是自嘲,又仿佛说给我和司机听,“哪次不是这样,哼,我早就习惯了,等会我自个买去。”女孩告白的语气之下,似有故意人前表明她对男孩行为的不在乎。
“你去买?你哪来钱?”男孩一边吃一边似有狐疑。
女孩说:“难道我兜里没钱,银行卡里也没钱吗?难道你不给我钱,我就没钱用了吗?”
“有本事你去取。”男孩说完不再做声,专心吃面。
看着男孩狼吞虎咽的样子,女孩也不知道为啥一时又改变了主意,伸手去夺男孩的面。
男孩不给,于是俩人就在车里一前一后地撕扯起来。
看这架势,当时心里很想去劝两句,感觉又素不相识,不懂人家根底。见司机都默不作声,只好都把头扭向一边儿,也作视而不见状。
就在我和司机都各自揣测时,女孩忽然“啊呀”一声尖叫,缩回了手。
接着,通过眼睛的余光我又瞥见男孩回头瞄了一眼女孩,那神态,你奈我何?
见此情状,我真想数落男孩几句。可是看他那一颗几乎裸露的头颅,一时令我想起了影视剧里那些吃牢饭的人,然后强忍住到嘴边的话,继续保持缄默。
唉!难道他经我几句劝告就会改变他的行为?就会从此善待女孩?司机都不敢搭话,我又凭啥逞能,干卿底事。
于是我把头更加扭向窗外,一路佯装看风景。却不时地、隐隐地听到了发自邻座女孩,每隔不久传来的一声声悠悠的吸鼻涕的声音。
那一刻,说实在的,我真不敢去看女孩的脸。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假如女孩的爸妈看到了刚才那一幕,该作何感想。TM的,不过一碗面而已!
生女这般,也是青春好年华,却遇人不淑如此,做父母的若有所知,该是怎样一副心境呢......
往日半个小时的车程,在这个下午仿佛变得加倍的漫长。
终于到达小镇,男孩从兜里掏出一张红朗朗的老人头递给司机,那动作如此潇洒。
这对小情侣终于下了车,我看到了俩人离去的背影。男孩在前,女孩在后,没有语言交流。
司机此时却如释重负一般,在我下车前剩下不足几百米的距离内忽发感慨:龟儿崽崽,妈了个巴子滴,这些妹崽晓得是嫁不出去了还是囊个?世上好男人都死光了麦,要找这种街娃儿?这些妹崽,你到底图他个啥,这么轻贱自己!这样的二流子你就能和他过一辈子了麦?
听了司机的感慨,我更加陷入了沉思,并且这两天对这事儿一直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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