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 置 老丁给首长当了三十多年秘书。 在抗美援朝战争中,老丁就在首长身边工作,那时候老丁还是小丁,首长还是个团职干部。战争结束回国后,老丁被送住军校深造,毕业后又回到首长身边,当了首长的秘书,此时,首长已是师级政委了。老丁跟着首长开会、出差、视察、调研,升调……一干就是三十年。如今首长在水产部当大领导,老丁是首长最得力的助手。 一天,首长对老丁说:“你跟着也有三十年了吧,我知道你是个很有才华的人,但一直以辅助和参谋的身份参与工作,是我压制了你,你应该放开手脚干一番自己的事业。” 一纸调令,老丁被调到沿海某省水产部门,坐了第一把交椅。 从此,老丁要表演拍板定论的角色了,但他习惯了以往的配角位置,结果干什么都手足无措,有什么事需要他作出决策时,他总要喃喃地说:“还是打个报告,请示上级吧……”说了也就做了,这样工作效率当然很低,而水产业的季节性又很强,因此常常误事,错过了许多机遇。 这样我怎么对得起全省人民呢?怎么对得起组织的信任呢?老丁整天愁眉不展,茶饭不思,日渐消瘦,以致抑郁成病,卧榻不起,七八天也不见好转,于是坐飞机到北京高干医院去治疗了。 刚刚安顿下,首长就来看望老丁,两个老人紧紧相拥。老丁注意到,首长只用左臂拥着他,而右胳膊绑着绷带,吊在脖子上,忙问缘由。 “我比你早一天进来的,”首长缓缓地说,“说来也奇怪,你调走后,我这手就一直不舒服,麻木,无力,僵硬,抽筋,一个星期前就完全没有知觉了,可能是瘫痪了。唉——咱们原来不仅仅是上下级,更是生死相依的亲人和挚友呀!” 一个星期前?老丁悄悄掐指一算,不正是自己病倒的第一天吗?这么巧! 怎么这么巧?!老丁抚摸着首长没有生气的右臂,惆怅不已, 一股潮热的东西很真切地从眼眶里溢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