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心荷】63 我的世界走失了你 [复制链接]

大脸猫

主楼

发表于 2015-4-9 00:5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我是来打酱油的于 2015-4-9 08:45 编辑

                                                                              我的世界走失了你


                                                                                             一

      房门紧闭，光板床，你独自在生死线上挣扎，手能触及处，救急药品、饮用水一样没有。
   “哥，认得我吗？”
   “小妹，我咋不认识！”你睁开双眼，咧开嘴角，孩子般笑。
   “哥，你放心睡吧！今晚，我在这里陪你。”
   你使劲儿点头，温顺地趴在枕边，闭上双眼。
   看着你双腿上泛起的尸斑，儿子哭着去卫生间，一次又一次。
   那扇窗，那个窗帘，在你的眼神里，打开，拉上，打开，拉上——一次又一次。
   凌晨2点，你锁紧眉头，示意去卫生间。一米七八的你虽然骨瘦如柴，但整个躯体已经不听从你的意志。一双腿棉花般用不上丁点的劲儿。医生诊断，你的腰部已经被癌细胞镂空，二个月前，你就应该卧床不起。我和弟弟搭手把你半拖半抱（不敢用力）弄到卫生间，坐在坐便器上的你，脸色苍白，大汗漓淋，气喘吁吁。几分钟后，你用手指在瓷砖上写了一个“死”——
   凌晨4点20分，你翻身坐在床边，双眼发直，使劲儿往地下挣。家乡的风俗，人走，不能背着炕走。你心里明明白白。
   在我的怀里，你吐出最后的一口气。
   喊着你的名字，走出你的家门，上了环城路，穿过中央街，有你曾经骑着自行车接送孩子上学放学的街口，还有你曾经居住了十几年的那片老区......
   那天，没有风，也没有雨。

                                                                                       二

   天，灰蒙蒙的，整座城市也是灰蒙蒙的。
   你要走了，去你曾经居住过的大城市。
   三哥打来电话，电话的那头带着哭腔。
   走吧！
   你走，我为你高兴。在你的一生，你最在意的人不是母亲，也不是我们。虽然一年前你走的不情不愿，但一年后的走，应该是你的心愿。如果把你留在这里，也许才是你心底的悲哀。
   天空，飘起了雪花，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三


   “心里的结，解开吧！”姐说，“凡事皆有因果，一路走来，我们都看得见。”
   “过不去那道坎，因为目睹，才会刻骨。”
   十字路口，祭奠的人群排着长队。焚烧炉上，红红的烟火，袅袅娜娜。
   “心里还不舒服吗？”姐带着温度的问候顺着电话线扔过来。
   “那晚，跟菩萨许愿。菩萨点化后，结不再是结。”
   “那是他的命。”
   “我懂——”

      又到清明了，在这个日子，我的世界走失了你。
      雪，整整下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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