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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遠逝的芬芳\韓小榮 2015-03-07 02:5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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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房子.灰房子》是我喜愛的一本散文集。初讀時,便愛不釋手,產生了寫評的慾望。唯恐我的學養不夠豐贍,下筆不能出彩,反而不得要領,曲解了作者的文本原意,所以不敢率爾命筆。
古人云:書讀百遍,其義自見。從來對讀書不求甚解的我,這次問訊虔誠,搬起這本美好的散文集屢屢啃噬。歌德也説過:讀一本好書,就好像是和許多高尚的人在對話。因此,我更堅信,通過作者王璞的精彩陳述,我勢必會以聆聽者的姿態沉浸在書中所營造的那一片遠逝的芬芳裏……
不同於那些風花雪月、無病呻吟的淺薄文字,王璞的文字是以真情動人,以語言取勝的。正是這種真情的語言流露,才使得這本書的基調恬淡天然,讀來親切無比。
《過客.我的香港》描述的是作者出生在香港的那打素醫院,尚在襁褓之中時,便隨同父母舉家遷回北京。五十年代,在那個內地知識分子大受摧殘的陰暗歲月裏,小小的王璞因為家庭的海外關係而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她把這些不堪回首的過往,以一種清麗的筆調,羅織成文,沒有奇巧的佈置、過分的渲染,津津娓娓,潤物無聲。
六十年代的大興安嶺,貧窮落後,冰天雪地。《孫桂琴》的出現,給作者單調的小學生涯呈現了一抹亮色。孫桂琴是一個憨厚得有點傻里傻氣的女孩。她的友誼温暖宜人,具有衝破天寒地凍的神祕力量。而這種力量是要感動作者一生的,因而在作者的心裏,孫桂琴永遠是一個面帶化石般穩定笑容的女孩子。
作者在寫《同學張美眉》時,文中的張美眉從“吐魯番”變成“崑崙山”,從默默無聞到變成紅衞兵頭子,從謙卑温和到打老師罵同學,這一巨大的轉變,難道不是人性的扭曲嗎?作者並不深入探討這些歷史遺留問題,而是這樣感悟到:死是容易的,瘋是通俗的,如何帶?一顆千瘡百孔的心,在這荒誕世界裏活?,才是艱難的,文學的。
一個熱愛寫作的人必然也是嗜書如命的人。《書之馬丁.伊登》講敍了作者幼年時,為了讀書,千方百計的去圖書館借書,並在一個偶然的機會,鑽進圖書館竊書的童真趣事。而《馬丁.伊登》這本書的意外獲得,卻讓作者滿含辛酸。那是一個優秀少年王百明的遺物啊!儘管作者不露聲色,輕描淡寫,那一縷冤魂卻具有了刺痛人心的魔力,令人唏噓不已。
七十年代,在長沙的那段歲月裏,作者和家人住進了一棟漂亮紅房子裏,卻因一場火災而不得不搬離。如果説《紅房子》是一個夢幻色彩的組合,那麼《灰房子》就是殘酷現實的裸露。作者在灰房子裏住了二十年,種種不安,非止一端。而《白房子》更是一個艱難愛情的沉重縮影,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作者辛苦注資的白房子,卻成就了戀人的另一段情緣。這些房子的故事,都是支離破碎的,難得作者會用一種深情而並非怨懟的筆觸去從容敍述,不假塗飾。
“得之易者其味淡,得之難者其味鮮”。同理,坎坷的經歷,必將埋藏?寶貴的精神財富。那些鮮活的記憶,或苦或甜,都將成為一種芬芳的存在。讀王璞的文章,時常被她平靜的語態中偶爾盪出驚艷的一筆而深深折服。能夠向世人鋪陳出如此深厚的本色人生,除了豐富的人生經驗,還要有敏捷的才思。經歷不凡,才情不凡,足以令讀者傾心拜服。作家李洱説得好:“人生渺如萍蹤,對王璞以及我們許多人來説,時間就是故鄉,邊緣就是身份,愛情就是艱難的認同感,日常生活就是驚險小説中一個意味深長的讓渡。閲讀?她貢獻給我們的這些精湛的故事,我常常能看到王璞目光中的深情和憂傷。”
其實何止是深情和憂傷,我讀到更多的卻是她的堅持和守望。所謂梅花香自苦寒來,從懵懂離開到壯年迴歸,彷彿命中註定王璞會成為香港文壇上一顆耀眼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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