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依敏 于 2015-3-10 11:54 编辑
我的又一次“饥寒”记忆当数在郑州实习的日子!
我和小妹读完平面设计已是腊月初,我们被老师介绍到航海路一家私家出版社去实习!老板娘是位姓严的女士,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光景,老板就不必刻意介绍了,因为他貌似属于那类只管做事,又不能做主的人。整天沉默少语,我听到最多他的声音就是偶尔的咳嗽!至今我都不知道他姓什么!他们有一个一岁多的男孩,严女士除了工作外跟我们讨论最多的就是他儿子帅不帅的问题,回答是肯定的,帅!马屁拍多了总觉的口干,后来我就尽量装作听不见!或者尽量让自己很忙的样子顾不上回答!有一次她把睡着的儿子交给我妹,让给抱去卧室睡觉!她自己!却没跟去帮忙,当时我还有些纳闷。后来在下班回去的路上妹妹告诉我,在她的枕头边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些百元的钞票……!
大多数时间书稿来时会赶到晚上,我们就要连夜做扫描,调书稿!北方十二月的夜,又长又冷!在没空调的工作室做一夜,扫描仪不停的响着,和着外面呜咽的西北风,透骨的冷!
有一次天亮后,老板准备留下我们吃饭,还特意问了下我们喜不喜欢吃羊肉?后来严女士起床了,温柔的来了句,冻了一夜了,你们快出去吃点东西吧!
我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只看到早餐店里坐对面小妹冷的发青的脸!她比我胃口好,每次她都能喝下一碗的糊辣汤来取暖,而我不行,受不了那种辣于麻,每次我都会剩下很多!中午的时间有时修稿子忙,她们会不让我和小妹回到很远的住处!但又不想提供中饭,就推荐我们去工作室对面的一个很大的我叫不出名字的公园去。那里有些小吃摊,有很多中年的民工还有我们一样如流浪儿的小女孩去那里吃饭。十二月的风卷着北方尘土与垃圾袋任性的狂飞,碗里的那一缕蒸汽显得嬴若不堪,尘土不分青红皂白的往里飞!那是记忆里最冷的公园,冷覆盖了关于对它的一切印象,似乎那不是个公园,而是冰窖!
腊月的雪如任性孩子,说来就来!天没黑时就簌簌的飘起来了。我们顶着雪走了半小时的路去加夜班,那天稿件不太多,等做完刚好零点。严女士好心的提议你们赶快回去睡吧,如果回到出租屋敲不开房东的大门,再回来住我这!
零点的雪在路灯下真的好美,闪着晶亮的光!脚下已经铺的很厚了,踩上去都能钻进我们的浅筒棉鞋。我们没碰到一个路人,却也不害怕!在这样唯美的雪与路灯的光里,在这样静谧的冬夜零点,除了冷,大约是不会令人心声惧意的。
我们敲了近一小时的房东大门,围笼般的四合院似是已与夜融为一体,静的谁也无法叫醒,我们甚至连谁起夜的咳嗽声都没听到。雪花不厌其烦的舞着,似是夜是她们的专属,没人没谁能去顾及门外两个女孩的在冬夜零点的敲门声……!
我们终于又在雪里走了半小时的路返回严女士家,睡在了她七楼的一个小房间里!
天亮后,雪也走了,一缕苍白的阳光无力的洒在雪地里。我跟小妹再一次回到出租房,四和院里的人正在讨论昨晚的“奇事”,昨夜十二点居然有人敲门,那么冷谁起来喔!也不知敲了多久……
腊月二十六,终于能回家了!我们终于能用自己挣的钱回家了!结工资时,严女士给我们俩发了一个人的实习工资,500元!还慈悲的告诉我们,按理说年前时间短,是不该给你们实习工资的,要到年后的,但是年下了,不能让你们空手,姐也喜欢你俩,年后早早的过来帮姐,姐还带着孩子很不容易的……!
零七年就这样结束了,年后我们失了约!妹妹去了广州一家公司做文员,我去了县城一家职校做了老师!
搬进教师宿舍,门口围了一群女生,探头探脑的看着新来的我微笑,暖暖的,如一片盛开的向日葵!……
——《饥寒记忆之二》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