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酷热难当,无以为计,效颦纪昀《阅微草堂笔记》录平日见闻。捕风捉影,皆为搏君一笑;说鬼论妖,只作无稽之谈。
子不言怪、力、乱、神。吾于论坛之上多做奇谈,非但不涉业务,亦有传播封建迷信之嫌,莫怪,莫怪!唯愿贤人君子只做过耳清风,消夏之谈资耳。
(一)
93年间,法成兄寄居城里村一王姓人家。曾言:原来隔壁一户亦是王姓,男主人名曰“新兰”,盖其幼时父母图为好养,因与女名。忽一日,正于田间耕种,仰面倒下,气脉皆无,可谓无疾而终。家中突遭变故,无不悲恸。停棺一日,料理后事。
于次日送葬途中,忽闻棺中砰砰作响,众皆悚然。胆大者将棺打开,王某竟从中坐起,呵欠连连,若大梦方醒。言曰:适才一梦,甚奇。吾正于田间劳作,忽一人举小旗、持镣铐将吾缚住,牵了便走。途中,又一人至,远远呼之:“错矣!错矣!实为礼叁七里铺村人氏,同名尔!”吾忽然醒来。
众愈奇之。因路途不远,遂差人去七里铺村打探。远远传来哭声,询问得知:村中一老妇,久病才去。名字正是王新兰。
(二)
黛溪办碑楼村郭连贻先生可谓饱学之士,与学生畅谈每有奇闻。
曰:文革时期,该村头有一高音喇叭,多做宣传通知、找人开会之用。一段时间,喇叭里经常广播:某某某,来大队开会,某某某,来大队开会。后,该喇叭拆除。但每至夜深,仍传来“某某某,来大队开会,某某某,来大队开会”之声,且维妙维肖,令人叫绝。探听得之,原来后坡一狐,善学人言,每日广播,为其所效矣。
吾只道鸟学人语,不知兽亦能言。所以,最末的结论是:千万不要在村头高喊某个人的名字。
(三)
祖母去世已愈十年矣,为我等留下了许多神奇故事。
祖母未嫁之时,有一堂兄,虽已结婚有子,仍性情顽劣,好捕捉渔猎之事。一日设夹捕兔,竟猎得一黄鼬,嘴巴黝黑、皮毛枯黄,颇有年岁。见人辄拱手作哀求状,口中呜呜有声。当地人将黄鼬奉为“仙家”,多有敬畏,故欲将其放生。然其妻不以为然,以绳缚其颈,拴于树上,供小儿玩耍。不日死去。
未久,妻无故疯癫,尽日寻死上吊。家人轮流看护,不敢放其越房门半步。愈数月,方见好转。一日,言之意欲回娘家探望。观其神情恳切,毫无异状,不便拦阻,乃叮嘱再三,始放其行。
然天色渐晚,仍未见归来。家人不安,沿途找寻。已于路旁一歪脖树上吊死矣。
(四)
祖母又云:幼时母亲做饭,常唤她在灶间烧火。一日,母女二人正在摊煎饼,忽觉头顶簌簌落下尘土,抬头看时,惊见虚棚缺口处一足正徐徐探下:为缠过的小脚,红绸袜子,绿绸鞋。祖母见状大骇,藏于其母身后。其母并不惊慌,拉她跪下磕头,口中念念有词,大意是自责供养不周,莫要惊吓了孩子云云。再抬头时,已缓缓缩回。虚棚为高粱秸所制,并不能承担一人之重。
自此,我于晚间睡觉,再不敢去望房顶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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