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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好长时间没有过来发文了,不是他没有写字,而是他没有心情来六星玩了,今天转来他的两篇文字,让六星喜欢宁宁文字的人知道点真相。大约在一个月以前,他家大象得了要命的病,QQ群里和博友群里都炸了锅,大家都为宁宁祈祷,为大象加油。宁宁不要大家的物质帮助,对大家的精神支持很满足。
我一直是个生活的忠实记录者,通过记录生活,把生活中的琐事,变成文字来讲述,从某种意义上说叙述者高于记录者。
大象病后,我们的生活坠入了黑暗之中,讲述黑暗是件非常难过的事,但是能释放痛苦。
我是个不善于欺骗的人,特别是对亲人和朋友,要让我欺骗自己所爱的人,我所承受到的压力,是常人于难理解的。
大象在肿瘤医院住院时,邻床一个二十八岁的母亲,得的和大象一样的病,低分化腺癌,同样入院时已经扩散伴有大量腹水,确诊后只有四十天,人已经瘦成了骷髅,他丈夫给我看了她妻子几个月前的照片,我根本不敢相信是一个人。
大象发现她和邻床用的药基本一样,在楼道里散步时,听到了邻床家属为是否继续治疗的争论,心里已经明白了许多,只是内心在刻意回避着一个残酷的现实。
大象出院病历是我找医生朋友伪造的,真实的病历我藏了起来,为了咨询外地专家,我把真实的检查结果拍了片,传了过去,我删除照片时没删净,大象从我手机里翻出了一张照片,她一下子全明白了。
我从外面回来,大象指着照片:这是真的吗?
我先是沉默,最后点点头,大象放下手机,用手抹了一下杂乱的头发,抓住我的手,盯着我的眼睛看了许久,猛的抱紧我,我们相拥而泣,不知过了多久,她推开我:你哭的声音真难听。你不出声,胸腔里面在嚎叫。你是不是该去接孩子了。
我看着她凄凉的眼神很害怕,不敢离开她左右,让朋友帮我去接孩子,我们就这样傻傻的对视着,没有了思想,恍惚中象坐在光速飞船里,时间停止了。
小北鼻回来,看妈妈已经哭红了双眼,家里气氛压抑闷的象夏天下雨前,他敏感的开始不知所措,随后为了逗大象笑,他讲起学校里面趣事,我们虽然伴着微笑点头,但什么也没听见,我只是催促他开始做作业,对他提问我表现的很不耐烦。
当我和小北鼻要直面亲人得了绝症,当大象要直面自己,生活中所有一切都会变的灰暗,人生不再阳光。
我朋友曾给我讲过他被判死刑后坠入地狱里的感受,(后来被改判死缓),我想此时大象同样也是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孩子太小,作为母亲,幸福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她如果看不到孩子慢慢的长大,那她短暂的生命将有巨大的憾缺。她得用多么大的勇气面对事实。
那两天她精神恍惚,不言不语,常常发呆,我也无法拿出平时的调侃和幽默,因为我的感觉和她差不多,精神被一个沉重的十字架桎梏,语言表达变的十分干涩,在她面前一切都小心翼翼,我真不知道怎么劝她,只能让她坚强面对。
这时候就是我内心在哭泣,我表面上还得象平常一样爽朗的大笑,但此时笑起来比哭还难受。
那天小虎媳妇拿来一个五香兔排说:给宁宁当下酒菜,让宁宁喝点酒。
实际上这些天我吃不下任何东西,因为一直在不停的喝酒并不觉得饿,大象从来不管我想干的所有事,我每天把自己灌醉了才能睡着。
她几乎吃不下去,吃了就吐,我看她这样心疼的要死,我突然发现夫妻之间精神是相通的,她痛苦我也有样难受。
爱情只有当一方完全溶于另一方后,才能真实的感受到。
我们互相溶为一体后,才能同时享受生活,共同面对苦难。
我只想等她精神好一点就带她去北京寻医问药,十一长假时,我先去打了前站,第二次去北京前,我无意中联系上一个五年前就认识的博友紫藤,她身患癌症,几度从死亡线上把自己整了回来,她从电话里讲述了自己的经历,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和鼓励,她推荐我看了抗癌勇士广品山人的博客,我觉得世上真有许多奇迹,另外许多朋友帮我联系了北京的顶级专家,让我这几次北京之行收获很大,这些事的过程非常复杂,我在此就不一一叙述了。
我说服大象把服装店转了出去,很快就转给了一个卖烤鸭的,甩货的过程快的令我吃惊,事后我才知道,是有许许多多朋友在暗底里帮了忙。
参加朋友女儿的婚礼,遇到一个不太熟悉的朋友,他问我:你是棉一的吧,我媳妇儿昨天去棉一宿舍边上的一个女装店,买回许多衣裳,满世界送人,说是为了帮助一个一直关注但从未谋面的朋友。
我恍然大悟,但无以回报。
山里走出来的大象,没坐过飞机没见过海,境花水月为她画了一幅海,感动之余,我突然想起,我发小哥们儿小琪在秦皇岛临海建了一个占地二千亩的摄影基地,我给小琪打了电话
他说:带着嫂子来吧。
我跟大象说:等你出院,咱仨坐着飞机去看海。
兄弟,我能为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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