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闲散之人 于 2014-5-24 07:55 编辑
文化与价值观(3)
有朋友认为这题目有点太大,其实不然,大话题并不影响小观点,再者说,这毕竟也不是什么“学术之作”,完全是一些随心所欲,信马由缰的文字,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还是要多说一句话:这篇东西完全是随性而发的,它的角度和观点仅仅属于我个人的“个见”,可以探讨,谢绝其他的一些不必要的东西。
鲁迅在《立论》里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我梦见自己正在小学校的讲堂上预备作文,向老师请教立论的方法。 “难!”老师从眼镜圈外斜射出眼光来,看着我,说。“我告诉你一件事------ “一家人家生了一个男孩,合家高兴透顶了。满月的时候,抱出来给客人看,——大概自然是想得一点好兆头。 “一个说:‘这孩子将来要发财的。’他于是得到一番感谢。 “一个说:‘这孩子将来是要做官的。’他于是收回几句恭维。 “一个说:‘这孩子将来是要死的。’他于是得到一顿大家合力的痛打。 “说要死的必然,说富贵的许谎。但说谎的得好报,说必然的遭打。你……” “我愿意既不说谎,也不遭打。那么,老师,我得怎么说呢?” “那么,你得说:‘啊呀!这孩子呵!您瞧!那么……。阿唷!哈哈!Heh e! he,he he he he!’”
好在文比较短,我就基本都搬了过来。用这个来继续引申我的话题。
从单纯的故事语境里去理解,挨打者属于活该,谁让你不会说话来着?尽管恭维者都是一种虚情假意的假设,却往往会被人们欣然接受,感觉舒服。其实恭维者的恭维是最虚妄的,如何就知道这孩子将来要发财,要做官呢?实话实说的哪位虽然挨了揍,毕竟他说的是事实。但是,说出事实的人,未必受欢迎。
其实,这也并非是我们这个民族自身的问题,丹麦作家安徒生的《皇帝的新衣》和鲁迅的这篇作品异曲同工,骗子们所以大行其道,根本在于“正常人”们的胁从,唯有那个童言无忌的孩子,说出了实情:天啊,皇帝什么都没穿。这一句,其实也剥光了所有人的行头。
从我个人的喜好程度上说,我是很喜欢鲁迅的。喜欢他的文字,尤其是那些剖析国民性的文字,即便是今天,我依然认为精准。当然,我还要顺便赞叹一下他老先生所处的那个时代,拿着国民政府大洋的鲁迅,可以状告教育总长,弄的教育总长狼狈而去,可以指天骂地的骂着国民政府,国民政府也没断了他的生计。
由此说来,那也是一种宽容或者叫容忍度。
当然,他老先生那种带有阴郁心理的一些文字,甚至是一些“骂作”,也是他文字里面的糟粕。
文化学者钱理群先生日前在一次演讲中,提到了有关鲁迅作品在中学教材里消失的事情,在他看来,痛心疾首。钱先生甚至振臂一呼:中学教材里的鲁迅作品非但不该减少,而且应当增加。当然,这也都是他一人之见,未必能改变什么。但是有一点是必须承认的,鲁迅的一些杂文,他的几篇小说都是挥之不去的经典。
虽然是经典,未必会让所有人喜欢。我不知道现在中学教材里鲁迅的作品还有没有了,总感觉,在中国近现代文学史上,他老先生该有一席之地。迄今为止,他老先生的笔下的那些人物形象,依然鲜活着,离我们并不远。“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一直是鲁迅塑造人物形象让人看了之后,喟然的叹息。
文化决定了一个社会价值体系的成色。这话貌似很庞大,其实不然,说的简单一点就是,你有什么样的文化修为,必然决定你会形成什么样的价值观点。
我对所谓的“普世价值”是持有异议的,这世界真的有那么一种价值观能放之四海而皆准吗?这个真的有吗?抑或说,就是柏拉图先生笔下的《理想国》。
但是,有一种东西能被多数人所认可认同,而且能成为多数人遵循的一种约定俗成,大概就带着普世价值的色彩了。
这世界不会有绝对,正因为不会有绝对,所以,多样化的文化在其繁衍的路上,可以相互影响和感化,很难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改变。这里面有民族的,宗教的,社会的,习俗的太多成因。
一日和一个文化学者闲聊,他和我谈起我们国家的三种文化符号,我觉得他说的特别有意思。在他看来,中国自有象形文字以来,一个“鱼”字,一个“龙”字堪称源头,或者叫图腾的本源,后面出现的方块汉字,则是延伸和放大了这种图腾。鱼的符号文字,在中国出现的所以早,他觉得这一定是与生命的本源有关。而龙完全是一种精神的图腾,张牙舞爪,有着极强的权位和秩序的意义。他解读的很详细,我只能一掠而过。
所以说这件事,在我看来,这种所谓的“文化积淀”必然导致出文化的膜拜和敬畏。在“龙”的权威下,社会的秩序化,组织化,等级化,肯定要服从“龙”的需要,这种被管束在龙威之下的社会,或许可以带来一种安定。但是,同样也会带来剥削,压迫,掠夺,侵害,带来各种恐惧,忧虑和悲伤,甚至是绝望。让生命,生活,生存,失去了它本来应当有的自由,快乐和欢欣。
我所以把中国数千年的历史,定义为一句:“管制与被管制”,事实上就是如此。
管制是一种需要,被管制要么认同接受这种需要,要么抗争不买账这种需要。
所有的暴君都是被沉默和胁从者惯出来的。
我们文化体系里,有着太多奴役人的成分,这种日积月累的沉淀,很符合这个国家多数国民的心态,用鲁迅先生尖刻的语言表达就是:
做奴隶做习惯了。 2014年5月24日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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