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救生 [复制链接]

种竹人

主楼

发表于 2014-5-22 01:32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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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生

◇种竹人

　　苏北有个名叫救生的小男孩，有一天跟着母亲去河边洗衣。蹲在堤旁玩耍的他，看见有很多鱼儿在水中游，于是便想伸手捞一条。

　　这时，意外的一幕发生了——
　　小男孩伸出的手像是忽然被什么东西拉了一把，还没等他惊叫出声，人就滑进了幽深的河水里。
　　掉进水里的小男孩吓得魂不附体，慌忙手脚并用地挣扎翻腾着，口鼻也被不断灌进的河水呛得一阵窒息。就在他神思恍惚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忽觉有人拉起了他。
　　上岸后的小男孩惊魂甫定，乍见一个白胡子老头正笑眯眯的望着他。他心想一定是眼前的白胡子老头救起了自己，于是连忙跪地叩谢：
　　“老爷爷，谢谢您救了我。”
　　白胡子老头搀起他说：
　　“非也，救你性命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呀！”
　　“我自己？”
　　“对，就是你自己！”
　　那个名叫救生的小男孩摸着脑袋，一脸的茫然。
　　那白胡子老头又接着说：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救生还待再问。这时，他的母亲已经洗完衣服走了过来，一看他全身湿漉漉地，便问他：
　　 “你这是怎么啦？”
　　于是，救生就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惊得他母亲搂着儿子连呼万幸。救生又回身指着白胡子老头对母亲说：
　　“你看——刚才就是这位老爷爷救了我。”
　　救生的母亲循着儿子所指方向看去，只见空山渺渺，哪有什么白胡子老头？一时惊得有些结巴起来：
　　“你......你这孩子净胡说，快，快走——哪，哪有......”
　　话未说完，便拉起儿子急急离去。救生不明所以，只好随着母亲往家疾走。一面又回头看那白胡子老头，只见他还站在那，依旧笑意盎然，只是不知为何，眼眶中竟蓄满了泪水。

　　时光飞逝，转眼已过数十年。
　　救生由当初的髫龀孩童，经始室岁，而渐入须发皆白的耄耋之年。
　　这一天午睡，救生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重回到故乡的小河旁，在河堤上看见一个小男孩跟着母亲在河边洗衣服。
　　救生正自徨然不前，忽见那小男孩不慎掉落水中，不及多想，就赶忙上前拉起他。救生打量着救起的小男孩，只见他的眉眼口鼻生得熟悉无比，再细加辨认，竟赫然是少年时代的自己？！
　　救生这一惊非同小可！
　　见小男孩要跪拜叩谢，便搀起笑言道：
　“非也，救你性命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呀！”
　　小男孩茫然不解。
　　救生知此乃天机，不便相告。遂搪言之。　　
　　少顷，救生见母亲走了过来，亦欲上前跪拜。竟发现母亲不能瞧见自己，又见母亲急于离去，显是把自己当成妖魔鬼怪一流，不免心中悲恸，忍不住簌簌落泪。　
　　救生梦醒后，知自己大限将至。便换上寿服躺进棺材，并把子孙全都叫到棺前。　　
　　临言说道：　
　　“我幼时落水曾得人搭救，就在我叩谢救命之恩时，那人却说是我救了自己。当时我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现在看来，真正救我与危难的人确然是自己......唉，只可惜身处危境的人，求助不成往往就是放弃等死，不能自救......所以你们要记住：今后无论有多大困难都不要轻易说放弃，因为你自己若放弃，便连神仙也帮不了你.....现在，我去矣......”　
　　说完，果真就闭上眼睛咽了气。　
　　众儿孙一看，无不抚棺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