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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麦子小记》
村里来了买麦子的
他开着一辆破了车帮的农用车
柴油机狂转做功的噪音
盖过了车棚顶上录音喇叭的重复叫喊
“谁挑麦子“
我提着裤子跑到大门口
金色的阳光从东方射来
我的眼睛赶紧眯成一条缝
不等我招手
车便停下
不等我我系好裤腰带
擦一擦着遮眼的赤模糊
我面前便出现
我并不看好的笑容
我例行公事的问了问价钱
他一再解释快麦收了
麦子已经抽钱还要抽钱
我淡然一笑
示意他快进院装袋子
我已经有些嫌他烦
他一边从车厢里拿袋子
一边标榜自己如何实在
如何不坑称如何有买卖缘
吐沫星子飞溅
在阳光下很显眼
我帮他装口袋
他仍旧喋喋不休的和自己谈
我皱着眉头不搭一言
看着灰尘飞扬
灰尘遮住了我的睫毛
蒙住了我的脸
一袋一袋麦子在院子里粮食囤前
摆了一大片
直到过秤算账付完钱
他又说着一大堆的话装车摇车
留下一脸笑走远
车棚上的喇叭又开始叫喊
谁挑麦子
渐远渐远
直到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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