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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影迷,但凡有喜欢的新片上线,不管多忙,都会挤出时间,带着家人去影院一饱眼福。
在现代化的影院里看电影,堪称视听盛宴,确实令人愉悦,让人上瘾,欲罢不能。那种体验,电视播放的影片难以企及,儿时看过的露天电影更是无法相提并论。
那时候,老家山村还没通电,看电影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十多里外的镇上倒是有一座影院,但大多数山里娃没有这个福气,只能期盼谁家办红白喜事,并且有人请放电影,这样我们就有机会透过银幕去了解大山之外的世界。
算是幸运吧,离我家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男放映员,长得很清秀,取了个女孩的小名,叫马家妹,笑眯眯的,很有亲和力。在我们这些孩子眼里,这个叫马家妹的年轻男子超牛,干着农村最好的职业,享受着贵宾一样的超级待遇,算得上是万众敬仰。
马家妹确实够牛的,请他放电影,明码标价不说,还要提前预约,当天要派人去挑发电机、放映机和音箱,到了之后,主人要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不能有半点慢待。
放电影一般是在天黑和流水席结束之后,但准备工作要提前进行,事先要在地坝边上支起两根楠竹杆,把银幕挂在上面,安好放映机,连上音箱,调试好发动机,如此这般,就算万事俱备、只等天黑了。
电影开放之前,马家妹会启动放在屋内或屋后的发电机,伴随着阵阵轰鸣,一只白炽灯便发出耀眼的亮光来。随即,音箱里会响起一些流行歌曲,声音调得很大,老远就能听见。
这灯光,这歌声,即预示和宣告着一场精神大餐即将呈现,也催促着那些准备前来观影的大人小孩们加快脚步。
这个时候,我和小伙伴们要么早已到达,要么正打着火把急匆匆地往那个支起银幕、亮着灯光、响着歌声的地坝赶。
我们当然愿意早点到,这样可以占一个居中或靠前的好位置。要是来晚了,只能找个边边角角,有时候还不得不跑到银幕背后,无奈地看有些别扭的反面图像。
如果看电影的地方离家不远,我们会自带板凳,以便坐着或站着观影。如果离得太远,只好全程站着,直到电影散场。
那时的影片不多,像《少林寺》、《刘三姐》、《神秘的大佛》等片子,我们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尤其是歌剧电影《刘三姐》,看的次数多了,里面的歌几乎都会唱,经常出现演员在银幕上唱、观众在下面和的热闹场面。
个头不够高的孩子,最怕占不到前面的位置,除了骑在大人或哥哥姐姐的脖子上,别无它法。
看露天电影,其实是件很辛苦的事儿,夏天热,冬天冷,夏秋两季蚊子多,但我们还是乐此不疲,那怕是边看边打瞌睡,仍然热情高涨,一听说哪里放电影就兴奋不已,能去的话一定会去。
也有白跑的时候。有时是发电机出了故障,怎么也修不好;有时是放映机不听话,反复卡断胶片;再就是突然下起了大雨,放影被迫中断。遇到这些情况,我们只能自认倒霉,有时也会说狠话,说再也不看电影了。
当然只是说说而已,过几天,得知某天某地放电影的消息,我们还是会呼朋唤友一同前往,决不轻易放弃任何一次观影机会。
对看电影这事,大人们大抵都是默许的,很少阻拦我们,特别是对男孩,基本上是听之任之。
女孩们就没有这么幸运,尤其是大一些的女孩,父母会担心她们被人欺负,或是借电影之名行约会幽会之实。
老家通电后,在电视的逐渐普及和强势冲击下,露天电影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曾经轻松挣钱的马家妹也改行跑起了摩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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