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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嶺閒談之“吃軟飯”
“吃軟飯”一詞究源於何時,已經很難考索了,我最早見到這個詞,是在李敖先生的一篇文章里,爬梳有關“吃軟飯”的來歷和用意,覺得一則笑話頗形象的說出了“吃軟飯”內涵。這個笑話說的是有个有錢的老婦包養了一个小青年,兩人有天去館子喫荷葉米飯,跑堂的問那個被包養的男人:“二位是喫硬點的還是喫軟點的?”男子知道老婦牙齒不好,為討其歡心,赶緊答道:“喫軟的!”小二聽了笑道:“老太太喫軟的,你一个大小夥子也喫軟飯呀?”。不管出處如何,一个“軟”字似乎代表了這个詞的貶義性,男人只要一沾上,似乎就不光彩,甚而躲躲閃閃,蓋男人懼軟也。
在中國,“吃軟飯”決非始於這個被老婦包養的男人,大概最早在春秋時期就開始有人吃軟飯了。 當年,齊桓公“一匡天下、九合諸侯”龐大的軍費開支從哪裡來,他的賢相管仲給他出了一個主意,在齊國廣開妓院,不過那時候說的比較好聽,不叫妓院而叫“女閭”,“征其夜合之資以為國用”,什麽是“夜合之資”,就是嫖資。這絕非我憑空臆說,不但史有記載,後人也有考證,淸 周亮工 《書影》卷四:“女閭七百, 齊桓 徵夜合之資,以佐軍興,皆寡婦也。”《戰國策·東周策》:“ 齊桓公 宮中七市,女閭七百,國人非之。” 鮑彪 注:“閭,裏中門也。為門為市於宮中,使女子居之。國人爲什麽要非議哪些性工作者為國家大事兒不惜獻身的工作場所“女閭”,因為那個時候古禮猶存。黃現璠在《唐代社會槪略》 中說道“《戰國策》二卷“東周”引周文君云:“齊桓公宮中女市女閭七百。按周禮——五家為比,五比為閭。則一閭為二十五家。管仲設女閭七百,為一萬七千五百家。管仲設女閭,等於後世之有花捐也”。可見,齊桓公靠“吃軟飯”而“一匡天下、九合諸侯”絕非虛言。
自齊桓公 靠“吃軟飯”而“一匡天下、九合諸侯”後,到了漢代也出了兩個因“吃軟飯”而出類拔萃的人物陳平和司馬相如。陳平出身一般般,人雖然長得不錯,家裡也有三十畝地,但卻是個地地道道的剩男,其原因當然是高不成低不就,“富人莫肯與者,貧者平亦恥之”。後來因為富人張負的孫女克夫,連作死了五個丈夫,沒人敢要了,這個時候陳平的教誨來了,在一次幫人家主持喪事的時候,陳平作的很賣力,目的就是要引起張負的注意,他這招很管用,果然被張負看重將孫女嫁給了他,於是“平既娶張氏女,賫用益饒,遊道日廣”(史記),有了強大的經濟後盾,陳平終於功成名就。司馬相如開始的遭遇和陳平差不多,不過他的家庭情況要稍好,那個花錢買個官,但他除了能寫點辭賦以外,沒有什麽其它技能,坐吃山空,沒了錢,在京城當然呆不下去了,回到家鄉的時候已經很不堪了,這個時候,他的朋友王吉給他出了“吃軟飯”的主義,於是,兩個人給當時的富戶卓王孫下了一個套子,迫使卓王孫 把守寡的女兒嫁了司馬相如,“卓王孫不得已,分予文君僮百人,錢百萬,及其嫁時衣被財物。文君乃與相如歸成都,買田宅,為富人”。(史記)
看看,“吃軟飯”的學問大作呢,不但能“齊家”,更能“治國、平天下”。
2013、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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