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14-3-23 23:33 编辑
文/归隐宋朝
关于克里米亚问题及普京的战略意图,书生和暮大夫的观点虽然泾渭分明,但还是主观意图与愿望过于明显,反倒是后面几位的观点更加符合实际意义。
克里米亚问题由来已久,此次剧变是俄罗斯与西方地缘政治博弈的结果。首回合西方阵营胜,瓦解了亲俄派的乌克兰政权,看似西方与俄罗斯之间的缓冲地带消失了;次回合俄罗斯胜,克里米亚的回归已成定局,这完全是普京式的反击方式,其结果不仅最大限度的保住了俄罗斯的地缘政治利益,还会继续影响乌克兰政局的未来走向。
要想完整地看清这个问题,必须结合冷战时期的一些元素。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前苏联的颜色革命,应该说是西方世界,特别是美国的一个巨大的胜利,确定了美国单极主宰世界的地位。但不久,俄罗斯的民主精英们就发现,这场革命并没有得到西方的应有的尊重,反而使这个“帝国”迅速沦为二流国家。美欧真正感兴趣的不是俄罗斯的利益,而是自己已经从实质上削弱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而已。因为,西方世界虽然打着民主的大旗到处煽风点火,但背后的利益追求却与此没多大关系。这一点,我们只要看看前南地区的现状、看看东欧的橙色革命的结果、看看“阿拉伯之春”的后果,就会明白一切。中南欧地区的意识形态危机解除了,南斯拉夫已经分裂成若干小国;阿拉伯世界对以色列的危机解除了,前苏联对海湾地区的影响力已经削弱到可以忽视。至于这些国家的后续的经济建设、民主进程、民族冲突等问题,对不起!与我无关。我关心的只是还有没有人敢于对我说不!
俄罗斯保守派的政治精英们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并没有成为美欧的真正哥们儿,对立依然存在,蚕食已经迫近,原东欧的小伙伴们已经倒戈,西方的反导系统和军事基地近在咫尺,而针对的对象仍然是冷战时期的延续,这不能不令俄罗斯这些保守派们觉醒,自己的热脸贴到了人家的冷屁股上了。因此,不管是出于地缘政治的考量,还是一个民族自尊心的感受,俄罗斯作为一个仍然抱有大国梦想的国家,其重振雄风的战略意图是不容置疑的,只是没有一个得以施展的机会而已。乌克兰恰逢时机地给了俄罗斯这个机会,相比较美欧的制裁,克里米亚这一战略成果无疑是值得的。普京的这次冒险不仅探出了美欧的底牌,也让乌克兰所谓的民主政治雏儿们相形见拙、黔驴技穷。可以预见,乌克兰的命运即使不同于格鲁吉亚,它也不可能摆脱背后这只北极熊的质控。
反观中国的“弃权”,正如有人评论的那样,是最为得体和恰当的。原因有三:一是中国在钓鱼岛和南海问题上并没有得到俄罗斯的支持,在面临同样领土问题的时候,我们对俄罗斯的反应是适当的,既表明了我们对涉及国家主权和领土问题的立场,又对俄罗斯明确表达了一种态度:你也会需要这种支持!二是俄罗斯认可。作为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他的一个反对票足以推翻美国的提案,在此类国际问题上,常态的理解是“弃权票”也是一种支持。三是美欧满意。中国只要不投反对票,他们的面子就会好看些,因为这项提案的结果他们的是知道的。其实,对中国最大的利益在于,我们终于迎来了自冷战结束以后,可以平衡中国意志和中国力量的最佳时机。我们有机会可以像冷战时面对东西方霸主时那样出牌了,极力保持一种“三角关系”。虽然,乌克兰的影响力和吸引力远没有当初东西方制衡的利益大,但就像是俄罗斯在利用美国战略东移亚太的空虚一样,我们也可以利用乌克兰问题让美欧的注意力最大程度地转向西,并以此此消彼长的空间做好亚太的文章。所以,谈不上我们谁被谁利用了、绑架了,总体来说,还是国家利益至上。普京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中国也还没有脆弱到可以牺牲原则的地步。绑架说,言重了。
应该说,克里米亚是赫鲁晓夫送给家乡乌克兰的礼物,为时不远,那时有人说过什么吗?基本上是人家内部的事情。现在被热化仅仅是西方为维护国际法和乌克兰的主权吗?只是利益而已,跟所谓的正义挂不上边儿。钓鱼岛美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不还是出于自身利益的考量而指鹿为马吗?这背后的主要原因还是遏止你中国做大。所以,若迷信大国嘴里的正义或公理就是傻瓜!美国所有的战略国策的制定都是以自己实用主义和既得利益为出发点,其杀手锏就是“胡萝卜加大棒”,其根本利益就是维持其单极世界的主宰地位,再怎么粉饰也掩盖不了其霸权野心。现在,有迹象能够挑战这一企图的只有中国和俄罗斯,所以,它的战略部署也很明确:一个是北约东扩;另一个是亚太再平衡。这就是现实!世上没有救世主,一切还得靠我们自己。这话真对!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地缘政治理论开始衰落,但从冷战结束之后,“新地缘政治说”开始甚嚣尘上,简单点说就是以美国为首的政论家们所热衷的理论,即带有实用主义色彩的国家地理利益政治学说。在理论界其代表人物是塞缪尔·亨廷顿,他的著作有《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现代社会中的权威政治》、《民主的危机》等,他提出了诸如“在一个信奉自由主义的民主社会里,国家究竟应该与代表着保守主义的军队建立一种什么样的关系“的命题,这就明显体现了国家利益的信仰和服从。让我看看亨廷顿在哈佛的那班同学,可谓精英荟萃,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著名政治学家布热津斯基,从中可以想见其理论对于美国政坛的影响力。鉴于此,我们在考虑此类问题的时候,必须要把地缘政治和国家利益的成分纳入其中,因为,这是决定一个国家政治行为的基本因素。至于所谓的国际准则,你要么把它当做一种理想,要么把它当成一些国家利于行事的借口。正如普京先生揶揄得那样:“美欧在科索沃、伊拉克想到国际法了吗?……还好,在乌克兰想到这部法了。”这是题外话,就不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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