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妈妈桑手下的小姐们经过短期“麻雀”培训后,变的炙手可热,钩回来的男人不单是土豪还有一些神秘人物,有次有个叫小琴的安徽小姐,她就住在旁边的单元,她说她朋友来了,不想出去吃饭,她又不会做饭,问我能不能烧几个菜一起吃点,我正好刚回来,也没吃饭,乐不得有人陪着喝酒,欣然同意。
一会儿小琴领来一个老男人,这个男人气宇轩扬,一看就是个当官的,听口音是个江苏人,我们寒暄、攀老乡,并不打听对方的工作,还是我主动告诉他我是卖啤酒的,他看我不象是道上的流氓地皮,放下了心,那天的晚餐吃的很愉快,他对我烧的菜赞不绝口,我只知道他姓宋,就叫他宋哥。后来他们俩经常十点办完那点事后过来吃饭,他有一次喝多了问我: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嘛?
我说:看你象个当官的,但我不关心,我只关心卖酒。
他说:我们俩经常在你这白吃白喝,我帮你卖点酒,过几天某某军校八一会餐,你给他们送一车,你代理的啤酒喝着不错,我在饭店也喝过,饭店每瓶卖十二,你卖给部队十块怎么样?
我说;运到价才二块三一瓶,卖人家十块太黑了。
宋哥哈哈大笑,你真是个厚道的生意人,我喜欢你,听我的,你就卖他们十块。
他说着操起电话说了几句。放下电话就说;你亲自送去一千箱,直接找校长,他是我战友。
那票生意我净挣了八万二。回来我给了小琴四万,小琴傻了,以为我对她有了想法:今天老宋不来,走,上我屋子里去。
我哭笑不得:不用,你把钱转交给老宋,他不一定会要,他不要就是你的,你好好跟着老宋吧,他是个人物。
哪天我无意中看市台的电视新闻,看见一个领导在讲话,我一看是老宋,细看桌上放的名牌,他不姓宋。
小琴认识老宋后就不出去坐台,手机也换了号,和外界不再联系,一天到晚坐在我们客厅里看电视连续剧,即使刚看过的,她也会继续看,因为如果是三十集电视剧,看过十集后前面的情节她已经都忘了,再看也同样新鲜。
小琴搬走了,宋哥打电话让我帮着搬家,嘱咐我别跟任何人说,小琴没有什么行李,我用小面包就办了,我看房子肯定不是租的,家具都是新买的,我顺便给老宋新家置办了家电,老宋给我钱我没要,随后他让我给几个企业送啤酒,让我挣了不少。
高档啤酒销售很麻烦,得给饭店提供展示柜,上促销小姐,设计开瓶费什么的,现在有老宋几个电话,这些环节都免了,那年高档啤酒的销量让厂家震惊,我要求厂家提高年底返利,把展示柜折合成钱给我。当然这些都是老宋的功劳。
自从那次看电视新闻,我知道了老宋的身份,我很容易调查清楚他,他也完全了解了我,告诉我他的身份和真名,我说习惯了,还是叫你老宋或宋哥吧,我并不接触他的圈子,他也不接触我的圈子,只是告诉我,你个人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老兄肯定帮你忙。
后来我在社会上有了事总能化险为夷,别人以为我运气好,实际上都和老宋有关。
我此时明白了,社会上的人,黑道背景再厉害,不如身后有一个老宋。
我那时成了老宋的马弁,甭管什么事,甭管白天黑夜,只要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半夜打麻将没烟了,我都得起床给他去送烟。生活在这社会上的人,人人都离不开社会,他在政府里势力再大,也会遇到一些无法动用政府力量解决的问题。
有次凌晨二点多,我床头上的宅电响了,当时我已经醒了,马上接了电话一听是老宋,他嘴里含糊的问我;你小子在那了,手机也不开。
我想老宋肯定喝多了,打的是我合租房里的电话,怎么还问我在哪?
他紧接着说;我和一个朋友在歌厅玩让人欺负了,你带人快过来。
我从房间出来,我看妈妈桑和几个小姐刚回来,正张罗着宵夜,她们说正准备叫你喝酒呢,我问妈妈桑;你老公呢?
妈妈桑说;他开你车去接人了,一会就回家。
我的车利用率很高,白天我用晚上她们用,车不在车上的家伙我拿不着,我把妈妈桑拉到一边,问她;你那有家伙嘛?
她说;有,我找些人跟你一块去。
我说:不用。
我想老宋的事不能用妈妈桑的人,我知道有几个哥们儿是职业混混,天天通宵打麻将,去找他们干。
妈妈桑从床底下扒拉出一个旅行包,我打开,里面除了几把砍刀,还有一枝锯短了的双管猎枪,我知道迪四哥们儿当过兵,枪里平时不会装子弹。
我问:子弹呢?
妈妈桑说;在旅行包侧面袋里。
我看了看都是十二号标准弹,我没有往枪里装,我拎上包,下楼打车去了麻将馆,路上就打电话叫他们马上下楼。
我盘算,老宋现在喝多了,这种人没受过欺负,受了欺负会很冲动,为他出气冲进夜总会砍人很容易,可是一旦出了事,就把老宋毁了,可这时劝他没用,他喝醉了,越劝他会越来劲,不如把他酒吓醒,先让他走。随后我们有计划的办事。
我考虑好了,见到那四个哥们儿,给他们做了交代,让他们下车举着刀枪先吓唬门口等我的两个人,把他俩吓走了,下一步咱们再说。
这几个人训练有素,我们到了那家夜总会门口,我远远就看见老宋他们俩,先下车的四个人,穷凶极恶的围住了老宋,用枪指着他俩,边上的人举着砍刀装着要下手,我从后面跑过去,装模作样的喊住他们:别闹,这是咱哥哥,你们进夜总会见到看场子的就砍,不到万不得已别开枪,涉枪后太麻烦,咱给给哥哥出口恶气。
老宋此时真的受惊吓了,拦住了我们,告诉我:千万别这么干,千万别这么干……
我说:这样吧,你告诉我打你那个人的模样,打咱哥哥的人一定要办了他,我们专门针对那一个,不会乱伤无辜,你们先回宾馆等我消息。
开始我怕劝不住老宋,现在他是劝不住我了,我一定要按我的计划把我的事办完。老宋忧心仲仲的走时搁下一句话:你们千万别给我惹祸。
打老宋的人,我带去的朋友里有个人认识,是这家夜总会看场子的,家住方北村,我说;你们在这等他,他出来你指认一下就打车去芳草地饭店点菜,等我们过去吃饭。我马上回去开上我的车过来。
我开车返回的路上朋友们打来电话,说那小子和两个小姐出来了。
我说:你们远远跟着别动,等我车靠过去,突然行动,绑了他。
我车刚靠过去,三个朋友就用刀枪顶住了他,他正犹豫,一枪托就把他打蒙了,塞进了车里,从他身上搜出了一把刀子,威胁完那俩个吓傻了的小姐,我开车直接去了省宾馆后院停车场,我把老宋他俩叫下来,那个家伙在车上就被打的头破血流,嘴里塞着擦车布,手被用铁丝反绑着,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我用矿泉水给他冲冲脸,红色的血水流在白色垫子上,格外醒目,老宋看了看说:没错,就是他。
老宋此时已经清醒了,他求我把他放了,我说:老兄,听你的,他用那只手打的你,噢,是右手,一会我放他时,我用榔头砸碎他的右手。老宋吓坏了,哆哆嗦嗦说:千万别这么干,太过份了。
我知道老宋是个政客,他只交有价值的人,但人的价值不同,原来我在他眼里只是个认识几个小痞子的生意人,屁大个小事也会理直气壮的用我,现在他明白了我是什么人,从此他小事就不会来麻烦我,因为我会把小事给他弄得特别大,我会让他承受不住,我想他再也不会酒后乱性,他会学会克制自己,知道如何适当释放平时压抑的神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