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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高 [复制链接]

四月天

主楼

发表于 2014-2-11 20:2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老高醉了。老高平时很少饮酒，昨晚由于兴奋，竟自个儿喝起酒来。让老高兴奋的事情很简单，他退休了。昨天上午他领到了退休证。退休，就意味着休息，也就意味着平安着陆。俗话说无官一身轻嘛！老高其实不能个算官，就算是也只能是个芝麻大的官。

酒后的老高坐在客厅沙发上，一个劲地在傻笑。老高在笑什么，谁也不知道，也许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四十年前，也就是在七十年代初，那是老高还是“小高”，刚好是二十出头。因他是从公社里的“农业学校毕业”的，在大队里算是个“有文化”的人了。在那个贫穷落后的年代里，人才是极其奇缺。“小高”很快被大队里老书记看中了，就让他做了大队会计。

自从老高做了大队会计以后，和公社里的干部就接触就多了，应酬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那时候，隔三差五，公社里会派蹲点干部到大队里来指导、检查农业生产。待指导、检查完毕后，大队里都会留他们下来吃饭。那时候招待很简单，杀一只公鸡，炒上几碟农家菜园里的种植的萝卜、青菜、大辣等，再喝上点散酒，就是一顿很好的饭菜了。那些不爱打牌的干部，酒足饭饱后就红着脸，乐呵呵地走人了，而那些爱打牌的还会留下来打个麻将，摸个牌九什么的。

老高，是大队里“三大员”之一，吃饭、打牌自然少不了他，他都要全程陪同的。老高不仅酒量“一般”，牌技也“一般”。每次打牌他都会“输”。所以干部都喜欢和他在一起打牌。那时候大家都还很穷，老高虽在大队里领工点报酬，但还不够他打牌输的，而他又从来不贪不占的，所以老高家里显得更穷。一家六口住着几间破旧的毛坯。为此老婆经常在他面前唠叨、嘀咕，是怨声不断。对此，老高只是一笑了之。

时间到了八十年中期，老书记已经六十大几了，虽然工作上还很勤奋、认真，但毕竟精力还是有限的，显得心有余不力足。这时乡里领导考虑要换人选，蹲点干部的推荐老高，说他工作很认真，群众又基础好，在村里的口碑是非常的好。经过简单的考察程序后，高会计就被提拔为了高书记了。

自老高当上村书记后，和乡里的干部接触就频繁了起来。这时候他接触的干部主要是乡里两套班子的领导成员，和那些副书记、副乡长都是称兄道弟的。这些领导是经常住在乡政府里，而老婆大都住在城里面，晚上闲得没事“干”，就经常用打牌来消遣无聊的时光。有时四缺一，他们就会想到老高——高书记。老高只要接到“通知”，就乐呵呵地来赶到乡政府里来。当然，最后输钱的总是他。而这时候的老高家仍然很穷，还是住着那几件破旧的毛坯房子。

时间到了九十年代初期。这时候国家出台了一项政策，对那些长期奋斗在农村一线的优秀村干部可以转为国家正式干部。但名额有限，一个乡只能有一个名额。就此事乡里两套班子开了一个专题会议，会上大家一致认为这个名额应该给老高。因为老高不仅工作勤奋踏实，为人憨厚朴实。一个月之后，老高便顺利地担上了乡里的水利站站长。从此之后，老高家的生活就“蒸蒸日上”了。破旧的毛坯房很快就变成了砖瓦房，再后来砖瓦房变成了二层小楼。

随着职位和生活条件的提高，老高的牌技也在逐渐“提高”。当他再和乡里的大小干部在一起打牌的时候，就赢多输少了。因此乡里和他打牌的人也在逐渐少。再后来，几乎就没有人和他打了。对此，老高业只是一笑了之。无所谓，反正自己对打牌也没有什么瘾。他就全身心地投在了工作上。

……

坐在沙发上的老高，忽然大笑了起来。他老婆骂老高是个大“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