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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梦m 于 2014-2-8 20:44 编辑
〔告别天堂〕
终于看完了笛安的小说《告别天堂》,中间有很多次停顿,感受生命中成长拔节时的疼痛,不忍卒读。
爱情是个永恒的话题,可在性面前,爱情只是个附属品,搞不懂为什么很多作家都喜欢写到性,芝麻大的事情都会牵扯到性。可以卖钱可以交易可以威胁甚至可以发泄报复的性,与爱情却毫无半点关联。真不知道男女之间的交往除了性还能有其他什么?
无论是纯洁天杨还是妖艳的方可寒都被性摧毁得体无完肤,这世上本无纯真可言, 人需要有一 样东西来提醒自己不是靠活着的 惯性而活着的,因此让爱情被摧毁是成长的加速剂。
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
我把这远方的远归还草原
一个叫木头一个叫马尾
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 远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
明月如镜高悬草原映照千年岁月
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
只身打马过草原 ——海子《九月》
小说从开篇起多次引用了海子的诗《九月》,这是海子的诗中我最喜欢的一首,周云蓬也曾经演唱过。
正如诗歌以海子的名义而存在,海子以死亡的名义存在,《告别天堂》中,方可寒以性.交易的形式而存在,宋天杨以被性摧残的形式而存在,欺骗龌龊也是一种存在,不可忽视,死亡只能带走肉体,却无法抹去裂缝,虚伪的人更适合这个社会
非常喜欢里面关于读小说的那些描写。
“于是我们每天黄昏的阅读就开始了。 我每天下午下课后赶来,晚自习之前 赶回去。刨去来回路上的半个小时, 我们有整整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真是 奢侈了。仪式般地,当我把书摊在膝头,会问一句:"准备好了吗?"她点 点头。于是旅程开始。 最初念的是白先勇的小说,《金大班 的最后一夜》、《玉卿嫂》、《永远 的尹雪艳》、《那片血一般红的杜鹃花》,一个半小时,刚好能念完一 篇,都是些女人的故事,像一个个的 宋词词牌,寥落的凄艳。” 庆生,不要离开我,我什么都肯答应 你我为你累一辈子都愿意”
然后是张爱玲。《倾城之恋》,《金 锁记》。长了些,要分两天才念得 完。张爱玲的小说读出声来是再爽也 没有的,好多的虚词和开音节的口语 词,流畅得很。当我读到《红玫瑰与白玫瑰》,"每个男人的生命里都有 两个女人,红玫瑰和白玫瑰……"
第二天,摊在我膝头的便成了我头天 晚上翻箱倒柜找出来的《伤逝》。 鲁迅寂静的调子把我的声音也变得寂 静起来。 好的小说是可以听的。我的意思是当 你把一篇好小说逐字逐句地诵读出声时,你甚至可以不用去理会它在写什 么。因为它的字和字,词和词,句子 和句子之间有种微妙的声音的跌宕起 伏,在一篇坏小说里你肯定不会发现 这个。而且,一个作家可以写各种各样的故事,可以用各种各样的表达方 式,可是这种声音的跌宕是改变不了 的,就像DNA密码一样。 比如鲁迅,读出来你就发现,他小说 的调子永远像冬天深夜的海面,充满了静静的波涛声,就连绝望也有很强的生命力。
再比如张爱玲,她的调子是京戏的调 子。乍一听风情万种哀而不伤,其实 悲凉和爱都在骨子里。
那天我们读的是张承志的《黑骏 马》。 好像经典爱情故事总是以悲剧收场, 看多了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到底是因 为人们偏好绝望的爱情,还是"爱 情"这东西本身令人绝望?多年之后,小马驹长成了黑骏马,奶奶死 了,美丽的情人老了。
加缪的调子里充满了短促 的,喘着粗气的,荒凉的力量。我的 加缪是在阿尔及利亚长大的。那里的 人说一种就像太阳和荒原赤裸裸相对 的、倔强的语言,我总觉得这是决定这力量的直接原因。”
我甩甩头,有点发 晕。
这时候叶主任摘下了口罩,"死 亡时间是一点五十六分。"
张雯纹静 静地躺着,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绿色的 静谧的直线。直线,是欧氏几何的原 始概念,就是没法定义的概念。无限 延展,任何概念都建筑在它之上。那 是个与我们人类无关的世界。有些越界者触摸到了它的边缘,比如牛顿, 比如爱因斯坦,最后的结局是,他们 都躲进了一种名叫"信仰"的东西里 面。
不对,不是躲,是纵身一跃。
我想,等到爱情成为我的信仰的时候,我也愿意这么纵身一跃。
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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