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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朱洵 于 2014-1-27 20:57 编辑
应该是早晨的时候,我又回到了故乡的那条街上,又回到了桥头的自行车维修摊儿边。
我看到父亲模糊的身影望了我一眼,然后转过墙角不见了,但我能感觉到他躲在某处看着我。哥哥在摊儿前翘着二郎腿看书,表情严肃,貌似很深沉的样子。有邻居过来找他讨论另一位邻居,说可惜了满腹才华缺被埋没至今。我本想插句话,却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燥意,于是我继续往前走。
桥那头的理发店老板娘怎么改行卖起了早餐呢?边上的几家杂货店也卖起了早餐。有人在吃饭,然后离开,没有老板招呼,也没有人说话,来往的人都是自己打饭,然后沉默的吃饭。我忘了一眼街口处,原本那个位置才是卖早餐的聚集地啊,可为什么原先的他们不见了?走到了街口,没有看到人影,世界突然很空寂。我抬头看了眼天,天是灰暗的,也没有太阳,但我就是知道到了中午了。
于是我就往回走。路上看到了那位在我年少时与我搭伴儿游走于大街小巷中,一起扯着嗓子叫卖水果的老汉。我清晰的记得两种声音,一声沧桑的“鲜苹果咧——”,后面再跟上一声稚嫩的“有鲜苹果卖咧——”。见到他我很开心,我也看到他改行卖荔枝了。我喜欢吃荔枝,于是我更开心。我就站在路边上看着老汉卖荔枝。
街上空荡荡的,明明没有看到有人来买他的荔枝啊,可为什么他平板车上的荔枝被捡的七零八落的?我就上前告诉老汉说,我现在在深圳哩,深圳的荔枝很便宜,你们如果去南方进荔枝至少能便宜二十块钱,而且贩卖荔枝是个很不错的主意,比卖苹果好多了,一天至少能赚50块钱哩,比我们那时候一天只赚几块钱多得多啊。老汉看了我一眼,没有理我。他为什么不跟我说话呢?边上忽地又出现了一人。这个人看起来很是面熟,像是我家生意的竞争者老王,又像是果林里的那位算命先生,我不记得了。
他们交谈着什么,我听不见,只看到老汉在不停的点头。我在他们旁边站了会儿,忽地觉得听见,不对,是看明白了他们在说什么,到底是听见了还是看明白了,我也没闹清楚。只是知道了原来那个看起来很面熟的人是卖水果老汉的投资人、合伙人兼谋划者。他们憧憬并忐忑于这次的投入,期望这次生意能赚到更多的钱。我就这样站在他们几尺外的地方看着他们,听着他们。老汉说要再进些货了,我下意识的朝平板车里被捡剩下的荔枝看了一眼,存货确实不多了诶。
不知何时他们身后出现了一辆载满荔枝的大货车,我很纳闷!我怎么没看到大货车是怎么过来的,也没听到货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啊!我感觉脑子有些恍惚。忽地看见老汉惊呼,原来他扛着的装满荔枝的麻袋被车厢里的一根铁丝划城了两半,老汉手里一半,面熟的人手里一半。荔枝将要散落的满地都是吧,我这样想着,并告诉自己:我得去帮帮忙。
我想我是帮上忙了的,因为荔枝没有散落的满地都是,大颗大颗的荔枝就那样静静的吸附在俩人手中各自的半片麻袋上,有那么一晃神的时间,我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没有时间想太多了,我接过他们手中的袋子小心翼翼的将荔枝倒回了平板车里,并用袋子衬好四周免得荔枝滚落。忙活完,我长呼了一口气,看着板子上堆得老高的荔枝,黑漆漆的,但我就是知道那是鲜艳的红色。这一车子果货,至少能赚一百块吧,我这样想着,出了会儿神···
回过神来再看一眼,老汉,熟人,大货车,平板车与荔枝都不见了,他们就这么走了吗?于是我继续往回走。路过了张家,路过了李家,我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路上就没见到人呢?真奇怪。就这么奇怪着,我一路走回了自家于桥头的修理摊上。邻居已经不见了,哥哥背对着我在修着一辆故障的自行车,听到我回来,扫了我一眼。我能感受到他无言的失望与怒意,虽然我不知道这失望与怒意从何而来,但还是有些怕,于是我怯怯的坐了下来。
肚子好饿啊,我摸出一本书,书被水和米粥的汁浸泡过,闻起来香甜可口,于是我狠狠的把书的两个角咬两口咽了下去,肚子瞬间不饿了。突然一个激灵,想起这书是我由早餐摊儿的饭桌上带回来的。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这本书是我哥的,我哥最恨别人破坏他的书了,我赶紧偷瞄了一眼哥哥,还好,他依然背对着我。再看了看书,已经被我吃掉了两个缺口,翻开看了看,长嘘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咬到字,不影响阅读,还能看呢。但愿哥哥不会更生气吧,我这样想着,并悄悄的把书藏在了凳子底下。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
恍然间好像过了许久,又好像只有一眨眼的功夫:书怎么能吃呢?书是怎么出现的?我怎么知道书就是我哥的?我怎么知道书是自己从早餐摊上带回来的?刚才去的时候没有这事啊!还有这里为什么如此寂静?我没听到过声音,所有的声音都是我看到的!为什么这里只有灰暗与黑色?
我突然有了种明悟:我在做梦!于是我在梦里告诉自己:你在做梦呢,昨晚给人发的长篇大论这会儿应该有回复了,醒过来看看微信吧。就这样反复的告诉自己几次后,我醒来了。并清晰的记下了这个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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